她不希望再想起這事,更不希望別人提起遊樂民。說真的,她希望遊樂民生活得好。如果他現在已經有了美滿的愛情,她會為他高興的。他的生活越是不如意,越是糟糕,她就越是為他難過。
小林擔心遊樂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韓傲農說沒發生什麼,隻是他可能涉嫌一個小小的案子,想對他進行側麵了解一下。當然,對這事一定要保密。其實這事對遊樂民的關係不是太大,公安部門不會把他怎麼樣的,請她放心。而且現在認為,遊樂民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
韓傲農離開了百貨商店。小林把他送到了門口,微笑著向他告別,然而,她的眼睛裏還是藏不住隱隱的憂慮。
現在看來,遊樂民作案的可能性確實很小。他不至於為江憶葦去加害自己的朋友喬詩隱。那麼,他會不會是因為小林離開他而變得更加歇斯底裏,更加難以克製自己狂亂的意念呢?他會不會因為失去了一個漂亮的小林而發誓要找一個比小林更漂亮的江憶葦呢?
這些可能性還是有的。但是任何一個普通的人都不會這麼做的。韓傲農現在還找不到更多的依據,無法對遊樂民作出更多的推斷。
他有一種潛意識,有一種敏感性。認為邵紅兵的可能性相對要大些。但手頭的依據同樣很少。
韓傲農派人注意邵紅兵的動向,詳細搜集有關情況。
要跟蹤邵紅兵並不難,他是市裏有名的紈胯子弟。父親為他在銀行謀取了一個信貸員的美差,而他卻根本不思上進。他隻會利用手中的信貸權向貸款單位和個人收受好處,平時上班也不太看得到人。他在市城有一幫吃喝嫖賭、能打會鬧的朋友,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別人管不著他。
江濱旅館的經理嚴文東是他的死黨之一,白天,他們常糾集一夥人在房間裏賭博,賭歇了就在旅館裏吃飯喝酒。嚴文東專門從旅館裏物色了幾名作風輕浮的女孩陪他們玩。邵紅兵一夥把這幾個妞叫做“破爛貨”,因為隻要給她們一點蠅頭小利,想怎麼玩就可以怎麼玩她們。旅館裏有個似乎誇張的傳說:其中那個叫丁莉的女孩,有天晚上收了他們一張“四老頭”,就開了一夜的“汽車”。第二天早晨,邵紅兵一夥精疲力盡地四散離去,而她卻顯得格外精神。總服務台那位臉上長滿雀斑的青年婦女,壓低嗓門透露說:“這隻賤人大早上就在洗澡,八點整,她就笑咪咪地把那張‘四老頭’送到門口的中國銀行存去了。”
類似的流言蜚語很多,但公安部門不能根據這些流言蜚語去抓人,現在派出所忙都忙不過來,誰還願意管這檔子兩廂情願的事。何況這種事涉及到市工業局局長的兒子。打狗看主人,人家不得不給麵子呀!現在的公安部門和哪個部門都一樣,都有著一層層的網絡關係,絕沒有放電影搞宣教那麼正兒八經的。
晚上的時候,在城裏幾家大舞廳裏,也常能見到這夥人的身影。他們西裝革履,或者穿著高檔茄克衫之類,風度翩翩,看上去都挺有人樣的。他們跳舞專找那模樣長得好的,請到手上就緊緊地摟住不放。跳了一曲又一曲,讓人喘不過氣來。而這些女的都知道這夥人的底細,她們不敢惹他們發火。要是誰傲慢地拒絕了,要是哪個男同伴出來幹涉了,那就非挨揍不可。
最出格的據說是在一家叫“黑玫瑰”的小舞廳裏。老板為了招攬生意,把舞廳裏的燈調得暗暗地,隻有那一星的彩光在魚鱗般地閃耀,此外幾乎看不見什麼。那次一個長得豐滿出挑的女孩被邵紅兵邀請跳舞,同夥在一邊打掩護。那女孩硬是被擁到角落裏,被抓傷了身體。要不是她力氣大、能反抗,恐怕那晚還要被他們一夥“吃”了。第二天,她向派出所報了案,但此事還是不了了之。
邵紅兵一夥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最近紅葡萄咖啡廳一仗,打得他再一次名揚全市。紅葡萄咖啡廳的女老板是個有生意眼光的人,不久前,她想辦法結識了一位美貌的少婦,並常叫她來店裏玩,還免費為她供應些咖啡和點心,讓她真以為這女老板夠義氣、夠姐們,有時竟也為她幹點小活,幫點忙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