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公孫良府(1 / 2)

項伯居住的地方,在城左,項猷與項莊緩步在街道中,提起這幾年避難情形,項猷感慨頗多,牢騷話也多,拉著項莊手,抱怨道:“自從母親病逝,父親整日沉迷酒醉,還錯手殺人,使得我們不得不避難在此。”

項猷的話,勾起了兒時的回憶,幾個人,在土山包上,肆無忌憚的奔跑,項猷最小,經常落在最後,見二人跑遠,總是嚎啕大哭,使得二人不得不回身哄他,逗他,還有曹鳳,她也經常跟著父親,來下相縣,總是跟在幾個小男孩後麵奔跑,嬉戲,不仔細看,很難看出,她居然是個女孩。

想到曹鳳,項莊忍不住,笑出了聲,項猷困惑的望著項莊,不知道,這小子,發了什麼神經。

項莊趕到了項猷詫異的目光,不得不幹咳一聲,轉移話題,歎氣道:“是啊,自從叔父逃離下相縣,我們有七年沒見了,還記得當年,我問二叔,三叔和弟弟哪去了,二叔死活不肯說,被我問急了,居然用鞭子抽我!”

項莊的話,勾起了項猷兒時的回憶,不禁大笑道:“阿哥,記得第一次習箭,你和羽哥都各自中了一箭,隻有我最笨,一箭都沒射中,為此,還罰站了三個時辰,你們倆誰都不肯離去,坐在旁邊,看著我罰站!”

項猷說的很委屈,但眼神中卻有嘲諷之意,埋怨道:“你們倆雖然不肯離去,但是,卻更加打擊了我的自尊心!”

項莊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兩人不知不覺,已經拐了好幾個彎,來到了城左的浮橋,項猷指著橋對麵,笑道:“過了橋,再有一段距離,就到了。”

項莊點頭,二人繼續趕路,項莊試想,項伯逃亡,隱姓埋名,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弟弟項猷的生活,一定更苦,居然需要出來打工,而自己與項羽,雖然吃苦習武,苦讀兵書,卻是生長在項家的祖業之下,不愁吃喝,如此想著,項莊不由再次看向項猷,這個弟弟,比起自己,要堅強太多了。

兩人依然行進著,但彼此都沉浸在各自的回憶之中,回想著屬於自己的童年,屬於自己那一刻美好的回憶。

許久之後,項猷一聲輕歎,又道:“若不是父親避難在此,我還真想回下相,與弟兄們在一起生活,一起玩耍,一起練武……”

項猷的話,說盡了他的感慨與願望,項莊不禁朗笑,“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請三叔回家的。”

項莊的話,讓項猷覺得詫異,更重要,項猷不理解,難道父親的命案,已經過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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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左,又稱貧民區,秦朝,普通百姓和佃農都會居住在城左,而有錢的人一般都會居住在城右,已顯示他們尊貴的身份,但也有一些人會在城左蓋些大房子居住,因為,他們都有著不可告人的身世,或是江湖豪強,或是在逃人犯,更多的,是六國曾經的貴族,他們也會借著城左,隱藏自己的身份。

項莊牽著馬,與項猷漫步在城左的街道上,眼前,來往的路人絡繹不絕,項猷笑言,秦國一統後,最安定的地方,要算下邳了,但來往的官差也極多,為了讓父親不至於被發現,項猷不得不在城中找份差事,探聽情報,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即時通知阿爹。

“這些年,你一直都是這麼過的?”項莊不由好奇問到。

項猷微微點頭,苦笑道:“阿爹就是我的天,隻要阿爹安好,我就覺得很幸福。”

項猷的話,讓項莊感慨頗深,不禁輕輕拍打項猷肩膀,已示安慰,這時,遠處傳來悠揚的琴聲,聲調高昂,似有千軍萬馬奔騰在戰場上,一員猛將揮舞長槊,馭馬疾馳,很快衝進亂軍之中,長槊紛飛,血光四濺,慘叫聲如琴音般,忽高忽低。

琴律忽然急轉,從萬馬千軍中,把項莊帶回了安寧的市區,仿佛,那一場戰爭,猛將敗了,無情的秦軍踏破城牆,揮舞利刃,在城中肆無忌憚的揮砍,咆哮,婦女兒童的驚叫,殘餘軍士的咆哮,弓弩發射後殘留的顫音,兵器撕開血肉,模糊的叫喊聲……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項莊被琴旋帶入了無盡的回憶之中,這一切,不正是秦軍踏破楚地的所作所為嗎?

仇恨充斥著項莊內心,一句永刻項莊內心深處的咒言回蕩心底‘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琴音還在回蕩,但此時,已微微平靜,不似剛剛那班高昂,項莊也漸漸回過神,從琴音中,項莊聽出了彈奏者對戰爭的怒斥,對世事的滄桑,忽然,琴旋繃斷,琴音嘎然而止,項莊不禁暗歎,好厲害的琴音,聽後,勾人回憶,如身臨其境,就在項莊回味著剛剛的琴音,從院中,傳來了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