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不疑推開門,屋內光線極暗,好一陣,張不疑才適應了屋內的黑暗,緩步走入,來到張良麵前,行禮道:“父親,事情已經辦妥了。”
張良滿意點頭,詢問:“項伯是否已經決定離去?”
“恩”張不疑輕輕點頭,張良輕歎一聲,看向門外隱隱射來的光線,歎道:“他終究是要離開的,項家不會放棄複楚的念頭,就像我們,也在一心為光複韓國而努力。”
“可兒子不懂,為何一定要結交項莊呢?”張不疑疑惑問道,這時,張良略顯不悅,凝視不疑,冷笑道:“項莊此人,絕不簡單,你與他深交,也許,有朝一日,我們會有用到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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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外,人來人往,公孫良等人緩步向城外行去,不多時,眾人來到岔路口,張良此時已走到項莊身前,輕拍項莊肩膀,叮囑道:“項莊世侄,泰兒(張不疑)不諳武略,極少出門,路上,還請你多多照顧,我在這,不勝感謝。”
項莊拱手笑道:“公孫伯父不必客氣,雖然我也是首次出門,但我向你保證,一定平安護送公孫兄弟抵達睢陽。。”
項莊的話,讓張良感動,不禁笑言:“路途遙遠,不知項莊世侄善用何樣兵器,我送你一把,路上也可防身。”
“臨來之前,二叔曾送我一柄寶劍,可保路上無憂。”項莊指著馬上的寶劍笑道,但他話鋒一轉,又無奈歎道:“可我最擅長的,是弓箭,若公孫伯父能借我一把弓,我定能勇往直前。”
項莊借著張良的話柄向上爬,不禁惹來張良大笑,回身看著管家,吩咐道“把我書房珍藏的偃日弓取來,我要送給項莊世侄!”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張良,這把偃日弓是張良祖上傳家五世的寶弓,據說,是一把四石硬弓,這些年,張良始終將它帶在身邊,視如生命,此時,卻如此慷慨的送給項莊,不知道,這小子有什麼本事,能得張良如此器重,但管家此時不敢多問,隻得唱諾,向公孫府馭馬而去。
張良見眾人詫異,不由笑道:“偃日弓固然重要,但我張家從太公那一代起,便已棄武從文,這把弓,放置久了,就失去了它本身的威力,但醜話說在前麵,若世侄你能拉動此弓,他就屬於你了,否則,我還是會將它供奉在家中。”
項莊見張良如此說,心中不由感動,但自己與張良非親非故,無緣無故送自己寶弓,太過蹊蹺,項莊抱拳拒絕:“公孫伯父太客氣了,這把弓,我不能要!”
“誒……世侄不妨試試再說。”張良笑言,這時,他看到了一旁,兒子詫異的目光,不由笑道:“路上,要聽項莊世侄的安排,不可獨斷獨行。”
“兒子記住了”張不疑點頭,一旁,項伯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公孫兄不必將寶弓拿出,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認為……”
張良抬手打斷項伯後麵的話,朗笑道:“我說過了,項莊世侄若能拉動寶弓,說明他與這把弓有緣,我留著無用,定當相送,但若項莊世侄拉不開此弓,也別怪我公孫良收回寶弓。”
話音剛落,不遠處,管家已馭馬而來,很快,奔到近前,雙手將寶弓奉上,張良望著手中暗紅如火的寶弓,不禁笑道:“世侄,不妨試試此弓。”
項莊猶豫片刻,接過偃日弓,弓身整體火紅,偃如火焰一般,不愧此弓名曰偃日弓,項莊觀察弓身片刻,右手拉住弓弦,微微用力,弓弦渾厚的韌性,讓項莊感受到,這把弓,最少是一把四石弓。
項莊右手加力,弓弦發出“吱吱”的聲響,很快,項莊一聲大喝,拉弓如滿月,指向空中,偃如後羿在世。
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項莊鬆開弓弦,將寶弓送還張良,張良不禁歎道:“百年過去,這把弓,終於找到了它的主人,一個能夠拉開它的人……”
又送了一段距離,張良與眾人道別:“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我送你們到此,路上,你們多多保重!”
七年的相處,項伯略顯不舍,將張良擁入懷中,歎道:“公孫兄保重,我們,來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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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送別眾人,與管家緩緩行進在下邳的街道,這時,管家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老爺,偃日弓可是我們的傳家之寶,就這樣送給那個姓項的嗎?”
張良被管家打斷沉思,不由長出口氣,張家祖訓,能拉開偃日弓者,可得此弓,自己,不過做個順水人情罷了,但用他來拉進張家和項家之間的關係,張良認為,值得,而且,張良可以看出,項莊絕不會是一個平凡的人……
思索片刻,張良回頭凝視管家,吩咐道:“把項伯回下相的消息透露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管家詫異,本想開口詢問,但張良既然這樣安排,必然有他自己的用意,管家隻得唱諾,馭馬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