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冷冷看著,手中也在不停地忙碌著,任憑章壽春在那兒窮折騰。那手下掏出來一遝錢遞給最後一位老人。
薛海立刻明白了,這是要買一個位置,怪不得是個商人出身的, 算計的就是全麵。
“我提醒下你們,這個先例一開,以後會出現更多的例子, 自己想清楚吧。這種事我們醫館是不管的。 ”
薛海敲了敲桌子,說了上麵的一番話,那老人明顯猶豫起來。 眾人心中也不舒服,原先一直不知道哪裏不舒服,經過薛海這麼一提醒,眾人立刻明白了,這其中的不舒服到底來自哪裏。
買位置以後完全可以變成一種商業化的行為, 原本他們看病是要靠自己的, 想要早點治就要早點到這兒排隊,但是以後這種情形完全改變,有錢人可以買位置,而他們卻仍舊要靠努力去爭取。
這誰能忍受?現實社會已經夠讓人忍受了,現在這裏最後的一片淨土也要被汙染了。
“不行!”
“你不能這樣!”
“太扯淡了,後麵排隊去!”
……
已經接受了錢的老人一看犯了眾怒,哪裏還敢接,慌忙又塞給了那手下。 章壽春差點沒氣吐血,這薛海一句話就讓他的努力白費了,著實太可惡。
要不是現在有求於他,早弄死他了。
他是什麼身份?好說也是這片地區最大企業的老總,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了?他要是跺一腳,這裏都得顫三顫,一點也不誇張,結果現在在這兒頂著大太陽排隊。
還他麼要受一個小醫生的氣。
薛海慢條斯理地看著病,時不時抬起頭看一眼章壽春,見他鑽到了汽車中, 便不再關注。這人心腸不正,當時薛海一共給三個人下了針,結果現在隻帶來了他兒子來,另外兩個人現在還不知在那兒。
不過這種事薛海就不管了, 畢竟他隻是個醫生,不可能將所有的事情都管了,這不公平,也不是他一個醫生能管得過來的,這不公平。
正想著呢,從門外又來了一兩個人,這兩個人坐在三輪車上,一個是女子, 年紀約莫三十多歲,穿著樣式十分過時的灰色運動衣,腳上踩著一雙變成黃色的白色運動鞋,身邊坐著一個男子,渾身腫脹如氣球,臉都變成圓鼓鼓的。
薛海一看,立刻招呼何東上去幫忙。何東剛走去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薛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盯著章壽春的車子,回頭看了薛海一樣說道:“大老板?”
薛海疑惑了一下說道:“哦, 沒事,你先去把那人扶下來。”
何東連忙去幫忙,將那圓鼓鼓的男人從車子上拖下來,抬到了醫館中。 那邊章壽春也看到了,立刻從車上跳了下來。
同男子一起來的女子進門就噗通跪下來了:“大夫,你救救他, 我求求你了。我知道你能救他。 你要多少錢我都給,都給。”
那女子連說帶哭的,薛海說道:“先起來你,這是我下的針,我自然能救他,你先起來。沒必要跪下。”
那女子這才站起來,哭哭啼啼的。
薛海說道:“錯不在他, 我也隻是小小懲戒一下,這工作雖然工資比較高,但是也沒尊嚴, 還是換個工作吧。 ”
地上那男子嘴唇動了動, 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沒說出來。
“好了,也懲罰完你了。我這就給你解開。”
“慢著!”
薛海抬頭看到章壽春怒氣衝衝地走過來的,額頭上都是汗。 襯衫都濕了半截。
“為什麼他能進我們不能進!”他哆嗦著臉上的肥肉,氣憤之極。
薛海笑了笑,彎下腰在男子的身上連續下了幾根針,說道:“第一,這是我的醫館,想救誰不想救誰我自己決定。 第二,參照第一條理由。第三,如果你還是不能明白,參照第二條。”
章壽春差點沒氣升天。
說來也怪,薛海幾針下去, 那男子就好像是泄氣的皮球一樣塌了下來,簡直就跟變魔術一樣。 眾人歡呼喝彩。薛海將針收起來,說道:“行啦,你們走吧。”
這時那男子已經從地上起來了,正是章弘正的那個保鏢,連連朝著薛海道謝。那女的連忙問道:“多少錢?”
“一塊。對了,你們不是還有一個人呢麼?把他也找來吧,這幾天也受夠了吧。 ”
“對對對,我這就去叫他。”那男子點頭如舂米。
“多少錢醫生?”那女子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薛海說差了。
“一塊錢呀?不是跟你說了嗎。交給她就行了。”薛海指指身後的白虹。
章壽春早在一邊看得牙都快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