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薛海臉色一變不是這個人的病情,而是病症本身,這種脈象看起來非常像是感冒,這個人臨床的表現上也跟感冒差不多,都是流鼻涕,發燒,咳嗽。
但是細細聽脈,這脈象比較重,風寒的脈象,卻比較輕一點,風寒感冒脈象都是向上的,這個卻是向下。 再看雙眼微微浮腫,眼帶血絲,法令泛黃……太多的症狀都表明這不是感冒。
“看完了?”那年輕醫生斜著腦袋,用眼角的餘光看了薛海一眼:“來,小張,給她打針吧。 ”
薛海伸手說道:“慢!”
那醫生哂笑一下,對身邊的護士說:“去吧。”那護士連忙帶著老奶奶去了身後的臨時病房中, 臨走回頭好奇地看了薛海一眼,走到病房裏給老奶奶打了一針, 然後給她拿了一點藥,便讓她回去了。
忙完這一切,護士找到了身邊的小姐妹,邊收拾托盤,邊說道:“外麵有個不知高低的家夥,在質疑然哥呢?”
身邊的小護士一聽就炸毛了,說道:“誰!敢質疑我的小然然?”
“你叫的真惡心,人家還不是沒看上你。”
“隻要鋤頭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別瞎說了。”那小護士推了小姐妹一下,小姐妹嚴肅道 :“這誰啊?敢質疑我們家然然?我倒是要看看他有三頭六臂?我們家然然是首都人民醫院最年輕的榮譽醫生,那人找死呢?”
兩人相互攙著正氣凜然地走了出來,而現場卻已經圍滿了人,有醫生也有護士,還有一些是圍觀的人。
薛海一看這造成的影響很不好,於是便說道:“既然這樣,咱們快速定勝負,怎麼樣?”
叫做然然的年輕醫生笑了一下:“醫者父母心, 怎麼能快速定勝負呢?你說說呀?”
薛海真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強忍著怒氣說道:“很簡單,剛好這位大叔來看病,症狀與剛才的相似,先讓你看,我在看,假如不能五分鍾讓他的症狀消失,那就算是輸!”
周圍一片驚訝之聲,這大叔什麼病症沒人知道,可是看他麵色蠟黃,不住咳嗽,想來應該是感冒多一點 ,什麼方法也不能在五分鍾之內將感冒治好啊。就算是華佗在世,也不可能說出這種大話吧。
那青年醫生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開什麼玩笑?反正我五分鍾之內是不可能治好他,我倒是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治好他。”
薛海毫不客氣:“這好說,如果我治好了,你的位置讓給我來坐。”
青年醫生張大了嘴,周圍的人發出哄笑聲,這不是開玩笑的麼?怎麼可能有人在五分鍾內治好一個感冒患者呢?
“這是來搗亂的吧?”
“太沒公德心了,這麼多人等著救治呢,你卻將這個當做個人秀。”
“就是,哪來的啊?趕緊滾!”
“尼瑪,兄弟們跟我上,這他媽的是鬧事呢?”
“什麼時候了?你要真有本事別人為什麼不請你?”
“次奧,國人都是被你這種人害死了。”
“公害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隻是幾句話的功夫,薛海就已經變成了全民公害,甚至被描述成了民族罪人,上下五千年的曆史中最壞之人。
薛海十分平靜地看了一圈, 目光所到之處,聲音全都平靜下來,他就好像是一塊巨大塑料布, 目光所到之處,大海就被蓋住了,再也沒有浪花。
“就說你敢不敢,如果你不敢的話,那什麼都好說。你現在下去,我來看病,你如果敢,那就堂堂正正地跟我比一把。 ”
青年醫生本來看到眾人都在指責薛海,想著這一關就不用過了。 無論薛海是不是一個好醫生,對他來說都有風險,他贏了那是應該的,他輸了, 萬一人被薛海治好了,反而他要搭上他的地位和名聲。
所以,他不想賭,如果眾口一詞的指責能讓薛海知難而退,那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 沒想到薛海的心這麼大,想要退卻卻已經被薛海逼得無法下台了,此時如果不參加,照樣是丟麵子,如果參加了, 說不定還有挽回麵子的機會。
不過,此時他卻沒了信心。這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就是突然沒了信心,他看到薛海的時候,發現他是一個穿著救援服裝的人,看不出來深淺, 說了這麼幾句話,在看他卻忽然發現他成竹在胸,那種強大的自信將自己的信仰和價值觀擊退,所剩無幾。
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可是醫院裏最年輕的醫術聖手,雖然工作不到二十年,但是在醫院的地位已經是非常高了,最近更是拜國醫聖手別穀子學習醫術,自認這段時間進步不小,完全沒理由去害怕,怎麼現在反而心中忐忑不已呢?
“到底敢不敢?”薛海又說道,還非常嫌棄地揮揮手,仿佛是他在浪費時間。
他的額頭上開始冒汗了,正在這時,忽然從人群外走過來一群人,眾人在中間讓出來一條道來,這裏來的是幾位醫學界的人士 ,身邊還有官兵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