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的情況就比較簡單了,家裏本身也比較有錢,父母都是生意人,從小就在德國長大,學的是設計專業, 在法國巴黎又待了幾年。 然後便回國了。他的護照也是印度的,據他的說法是, 因為父母經常跟印度人做生意,所以就讓他弄了個印度的護照,往來也方便一點。他叫釋迦·若。”
薛海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 這跟張清是完全一樣的起名模式, 雖然這說明不了什麼,但是很可能是同一個人弄出來的護照。而且,三個印度籍華裔,全都跟薛家有關係,這也太過巧合了。
“咱們的企業中還有其他的印度籍人麼?”
“這個……”薛長信遲疑了一下,說道:“這還真不知道。平時我也沒關注過這件事,現在突然問起,還得去查。”
薛海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暫時不用著急,可以慢慢去查。 ”
此時車子已經下了高速,從出口出去, 轉到了一片荒涼之地, 周圍隻有路燈昏黃的路燈。薛海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薛長信歎氣道:“這地方我也不想去。 葉文廷的家在這兒。 ”
“她怎麼回家了?你怎麼不讓她在醫院裏待著?”
“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是在醫院裏她也是神神叨叨的,天天攪得別人也不得安寧。這一個多月以來,醫生總是給我電話,讓我去把她帶回來。她的父母也不想讓她住醫院裏,直接給弄了回去。”
走了一段路之後,就連路燈都沒有了,前方黑黢黢的,薛海從車燈中往外看去,忽然見到前麵矗立了一座山,薛海詫異道:“家還在山裏麵?”
薛長信點點頭說道:“她父母都是山裏人,一輩子老實巴交的。 ”
走上山路之後就非常驚險了。燈光打出去,經常要麼是看到懸崖,要麼就是突然一個加速下坡。簡直跟坐過山車一樣刺激。
“三叔,你挺熟練啊?”薛海驚詫地看著薛長信。
薛長信順嘴就說道:“那是。”完了之後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小兔崽子?”
薛海笑笑說道:“三叔,沒少來吧?跟我說說,這個人做三嫂怎麼樣啊?將來我得給你們封個大紅包。說說。”
薛長信臉色黯然說道:“她對我沒意思,一會兒見到人不要亂說。”
這讓薛海更加詫異了,竟然還有看不上三叔的,要知道三叔要顏值有顏值,要錢有錢,要什麼有什麼,還想怎麼樣?這女的眼光也太高了點。
“我也很奇怪, 不知道她要什麼。”薛長信苦著臉, 十分懊惱。
“慢點慢點。”薛海嚇了一跳,車子差點就進了山底。 這裏的山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卻足以致命。 而且這個地方,肯定是無法呼救,手機連信號都沒有。
“要不我來開吧。”薛海再次要求。
薛長信堅持不讓,獨自開車在蜿蜒十八盤的山路上行走,不一會兒便聽到了流水聲,透過車窗,薛海看到在令人眼暈 的懸崖下麵, 有一條泛著點點銀光的河流,從山腳下劈開,一直在前方隱沒在群山中。
車子一直走了大約四個小時的時間,才終於抵達了地方。不過他們沒辦法直接將車子開進去, 需要停在一片水稻田邊,然後沿著梯田往前走,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大約有半個小時,總算是到了村子裏。
說是村子,不過是幾戶人家罷了,而且人家還都分布在半山腰裏, 像是羊拉屎一樣, 這邊丟一粒,那邊扔一粒,黑黢黢的星空下,看著半山腰房子的剪影,透著一點冷氣。
葉文廷的家在山腰裏,看著挺近,但是要上去的時候,需要繞個大圈, 並不是能直接上去,兩人往左轉,沿著一條模糊的道路往上走去,村子裏靜悄悄的,人早就睡覺了。他們抵達的時候已經是半夜11點多,等他們走到門前,薛海看看手機已經快要12點。
葉文廷的家在山裏還算是好的,竟然是磚瓦結構,不過在屋頂上還有一層岩石。這個小村中的房子幾乎都是這樣,房頂上帶著岩石, 岩石都是從石頭上撬下來的。
房間中亮著電燈, 兩人還沒靠近,便聽到了從房間中傳來的爭吵,雖然聲音很小,但能聽出來十分激烈。裏麵是一男一女,由於說的是本地的方言,所以兩人一個字都沒聽明白說的是什麼。
薛長信上前去敲門,屋內的聲音這才平靜下來,一個男人怒吼了一聲,不明白含義。 不過已經有腳步聲在往這裏迅速靠近,薛長信收拾了一下,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露出來的是一個一眼看上去就讓人傷心欲絕的臉孔。
臉上溝壑縱橫, 眼睛裏泛著淚花, 見到薛長信說了一句:“你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