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個真沒辦法!
人生嘛,誰沒有點怪癖呢不是?她懂,她真的懂!
於是白小籮呆呆地守在拆房門口,往紙糊的窗戶那戳了個洞,又探著小腦袋往裏瞧。
弱弱的問:“爺……紅燒太痛苦,換清蒸的行麼?”
華笙落看著窗戶外掛著的一隻白蘿卜,她小須子隨風飄啊飄的,看上去又可憐又可愛。終究忍俊不禁,將一切都拋諸腦後,開玩笑道:
“行,隻要吃你,怎樣都行!”
……
就這樣,兩人跳過了尷尬局麵,時日已經到了午時,外邊陽光正曬,華笙落作為火夫自然是忙著燒火煮飯,而尋雪崖作為一個高級修仙門派,自然人口眾多,燒火的人不止他一個。
白小籮想要跟著去瞧兩眼的,但礙於自己的身份,生怕一跨入廚房就再也回不來了。
所以隻有目送華笙落遠去,她一隻蘿卜靜靜地杵在門口。
午時沒過多久,華笙落便回來了,額頭上全是汗漬,看上去倒真像一個普通人。
他盯著在外邊快曬成肉幹的蘿卜,問道:“你怎麼在外邊?”
白小籮看了半晌,將手中濕毛巾遞給華笙落,支支吾吾道:“我想,我想有人身,你能不能……”
“哦,這樣啊。”華笙落作恍然大悟狀,“可現在給你人身未免太早了,待尋雪崖招收弟子時,再給你人形。”
白小籮猛地一怔,跳了起來:“招、招收弟子?”
華笙落點頭。
不知為何,往年皆等到十一月才招收入門弟子,而此次提前了半年。
“你的意思,是讓我上尋雪崖拜師學藝?”
白小籮有些慌神了,要知曉以前她對尋雪崖還有諸多向往,可那次一見君無塵後,他二話不說就將她身子切成兩半。
那種被腰斬的痛楚,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如果,被君無塵發現她是妖的話……
華笙落頷首,將毛巾在額間輕輕擦拭一番,然後隨手丟入木盆中道:“據傳聞,尋雪崖中藏匿箜篌引,你不去那,又去哪兒?”
“可……”
“再者,”他側眸,細長的眸子輕輕睨向她道,“隻要你幹得漂亮,不僅能拿到箜篌引,還能在此之前修得人身,從此擺脫爺的束縛,這對你而言。
……難道不好嗎?”
他的眼瞳泛著淺紫色清光,仿佛一麵鏡子,讓她看見狼狽不堪的自己。
一切的小九九,在他眼裏全作虛無。
眼見華笙落要走,白小籮慌亂了,連忙拉扯住他衣袂,低低道:“——花生,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聽話,要趕我走?”
不知道為何,上尋雪崖分明在她的人生計劃中,可眼到要實現時,她卻有些後怕。
前麵的道路太過危險,太過曲折,麵前的男人固然可怕,卻從沒傷害過她。
她小小的抽噎道:“我、我說過,我會洗衣做飯的,也會尋箜篌引的,我隻是想要個人身,我不想走……”
華笙落停駐腳步,輕輕地將她拉扯的須子一點點掰開,望著她的表情很是陰沉:“你我之間不過相互利用的關係,既然你不願去尋雪崖,那這人身我也不需給你。
你我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