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似是龍吟之聲,佩劍已出鞘,玄冰精製的劍身在熹微光耀下,發出淺白色光芒。劍側倒映著他冰涼如雪的湖綠雙眸,白色衣袂隨風飄飛。
落霞峰處銀杏葉隨風飄散,拂落在君卿衣擺上,極快地,又似枯葉蝶般飛走。
唯有白衣不染枯榮。
君卿緩緩地走到她麵前,目光落在白小籮顫抖的睫毛上。她不住地扣著袖子,麵色很是緊張,想要逃卻矗立在那,很是無措。
她感覺這仙尊應沒有那般無情才對,可這氣勢……壓得她喘不過氣。
劍身微微靠近白小籮的肩膀,哪怕隔了好幾寸距離,她都覺脖子處寒意湛湛,劍鋒的光芒很是刺眼,讓她不敢逼視。
孟玄德有絲緊張了,他連忙過去跪在君無塵身下,懇求道:“若真是滄雲袍一事,讓小白師妹還給仙尊便是。她不過才八歲餘,這般讓她與仙尊動手,豈不是仗勢欺人?”
“玄德,”君無塵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自有斟酌道,“此事你莫要插手。”
“可是……”
“沒甚麼可是。”
孟玄德還是十分不甘,可掌門已經出聲,這便沒有他說話的餘地。他隻得努力地使著眼神,讓白小籮快跑。
可白小籮被仙尊背影擋著,哪兒注意得到他的目光。
造孽,真真是造孽,怎會惹上這種事!
滄雲袍落至他人身上,必是恥辱,而若要一雪前恥便是將拿走滄雲袍之人收為徒弟,亦或是殺死那人。
否則,此事傳出,極為不利!
白小籮咽了咽口水,自以為靈活的腦子在一瞬間當機。
“……錚!”空氣仿佛顫了顫,佩劍在一瞬插入白小籮麵前土地。
“仙、仙尊……”
君卿淡漠地別過眸子,冷冷地睨向君無塵:“世間萬物皆有靈性。身為仙者,我無權剝奪他人性命,你分明知曉本尊脾性,卻要本尊做出選擇。這癖好,真是無趣。”
君無塵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將茶盞擱在桌上道,“尋雪崖曆代仙尊,沒有一個像你這般冥頑不化,連個徒兒都不肯收。”這下你賴不掉了。
“不過話說回來……”君無塵語鋒一轉,瞥向站在那裏茫然無措的白小籮,“昨日你在天靈池瞧見君卿軀體,可是為真?”
“——別說,本尊收了她便是!”君卿麵色微紅。
“……”居然還害羞鬧別扭,白小籮瞬時覺得鼻尖有一點熱熱的,連忙捂住,一股溫熱的液體順勢滑下。
君無塵眼睛極尖:“君卿師弟,你怎麵紅了?”
“天氣太熱。”君卿冷冷地敷衍。
孟玄德大驚而呼:“小白師妹,你怎流鼻血了?”
“天氣太熱。”白小籮以手作扇,捏著鼻尖坦言。
兩人幾乎同時回答,使得在場氣氛又尷尬了些。
君無塵與孟玄德二人對視一眼,孟玄德瞬間得出結論:這默契度不作夫妻委實可惜。
趁這時,孟玄德連忙對白小籮使了個眼神,白小籮當即頓悟。
——難怪這仙尊一直不啃鬆口,原來她把這茬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