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籮一瞪,瞬間懼怕道:“你、你該不會想用火係法術把我燒成黑炭毀屍滅跡罷?”
她不是沒看過那些表麵正人君子,實則腹黑小人,從不在別人麵前殺人,背後砍死的屍體都成山了。
介於某仙尊將她踹入湖裏的表現,她表示暫時不能把他跟‘正人君子’聯係上一齊。
於是果斷拒絕:“算了,我還是在這裏冷著吧。”
君卿聽聞,眸中的光芒隨即暗淡下來,原本破冰的湖泊亦隨之塵封。
“好。”他收了法術,頭也不回地轉身了。
四周的氣氛更是冷寂。
他這是……生氣了嗎?
明明在銀杏林中還有幾隻蟲在窸窣啼鳴,白小籮卻覺得此刻比方才還要冷得駭人。
走了一路,冷風不斷地吹拂,她打著噴嚏打得頭快眩暈了,前麵的仙尊也不曾停下一步。
隻是他的衣裳背後,掛滿了鼻涕蟲。
白小籮尾隨在身後,越看越有些內疚,她連忙多走幾步趕上去,伸手想要去觸碰他的衣物,誰料仙尊冰冷的目光回敬過來,凍得她快成冰雕。
“本尊不喜歡被人觸碰。”他語氣薄涼,似有警告意味。
“可是……”您身後有鼻涕啊!
在那樣薄情的目光中白小籮自然而然的敗下陣來,好吧,你是師尊你最大,聽你的聽你的。
“不過仙尊……”白小籮跟著走了半晌,望著四周一成不變的銀杏林,弱弱的問道,“您到底要去哪兒啊?我們好像已經在落霞峰繞了兩圈了哎。”
白小籮盯著前方一灘水漬,以及被踩壓扁的幾株草如是說。
某師尊淡定地瞧了一眼,麵不紅心不跳道:“散步。”
——他沒有迷路,他沒有迷路,他絕對沒有迷路。
“哦,這樣。”白小籮亦是麵不改色的對君卿道,“那仙尊您先走,我在這兒歇一歇。”
“……”
君卿看了白小籮一眼,道,“林子很大。”你要是迷路本尊可不管你。
白小籮點了點頭,笑意滿滿:“放心,很快追上。”
於是某仙尊百般同情地看了白小籮一眼,離去了。
大約過了會兒,白小籮在那裏喘了口氣,緊接著便聽聞後邊有窸窣之聲,她下意識地警覺起來,左顧右盼,隻瞧著某仙尊神情淡然,閑庭信步地從她身後方向走來。
他在撞見白小籮的一瞬,湖綠色的瞳眸中有清水波動,但僅是一瞬,迅速地平息下來。
白小籮的臉上帶著滿滿的‘善意’忍俊不禁道:“仙尊,好久不見!”
言下之意無外非是:
——仙尊好,仙尊你迷路了吧,仙尊你迷路要不要我帶你啊?哈哈哈。
額間吊墜垂在眉心正中央,青玉色光澤看上去驚為天人,一雙入鬢長眉下,他定眼垂眸,長長睫毛微顫,似讚揚道:“你走的,很快。”
一定是這毫無靈力的弟子開了縮地成寸術,一定是這樣!
他這種修為甚高的仙者怎可能做出‘在自家門派裏迷路’這種丟人之事呢,對不對。
“呃,仙尊。”白小籮弱弱地咽了口水,眨巴眨巴眼,“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偏頭驚鴻一瞥,似翦水般的湖綠色雙眸湛出罕見笑意:“——別講!”
這種事,兩人需要一種緘默不言的默契,例如,人艱不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