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澤吼完那些話，頓覺胸腔中幹澀了許多，他沒有感受到輕鬆，更多的是壓抑。他小心翼翼地看著秦嬌。
秦嬌勾起朱色唇瓣，抿了抿唇珠，挑起眉，順手揚了一根羽毛下去，“雜草就是雜草，沒點骨氣……什麼都可以折腰啊真是。”
看著那一根漆黑的羽毛從空中悠悠漂浮，兜兜旋轉，他在那羽毛與月光的反射之間看到了自己的容顏。
容顏，模糊不清。
他最終還是愧對了那一份善良。
他哽咽，“堂澤，謝秦小姐之恩！”
“嗬嗬，不謝，知曉你後邊該說什麼話，對罷？”
雖說這風語林中本就有危險，她自身也有借口，總歸得找個替罪羊來乘著，才更讓人安心。
“是！”
……
其餘弟子不過是笑了笑，麵上表情意味不明，但自身卻都買了苦厄之羽。畢竟誰也不想無法通過試煉，哪怕一些弟子年紀尚幼，也害怕下一次沒法通過。
然而，因瑞雪羊角獸發狂原由，部分人沒有虎眼核桃，那麼這就……
“我要一根羽毛，這個，給你做抵押——哎，你拿我囊袋幹嘛！快還回來！”
“——虎眼核桃借我一用，再會！”
“……”
堂澤握住手中那一顆虎眼核桃，仿佛握著的，是一灘血。他看著手中的核桃，竟舍不得搖晃。
寧雨燕看了堂澤一眼，亦拿出自己的核桃，輕快地搖了搖。
風語林中發出陣陣清脆之聲，猶如風鈴過耳。
地麵一陣白光，寧雨燕在走之前，似是冷漠一笑，對堂澤言。
“——虛偽。”
堂澤垂下眼瞼，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他怎麼就，虛偽了呢？
……
……
——火爆萌徒：師尊撩不撩——
……秦嬌心底一慌，一腳飛踢上白小籮肚子，白小籮一臉驚恐想要掙紮，可腳下力已坐空，整個人被踹飛出去。
她想搶奪的苦厄之羽也隨著她的墜落，像黑色的煙花般絢爛炸開，隨風悠揚地散落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本就恐高，後邊的雲霧接踵而至，山靄間冰涼的霧氣以及深淵****寒地風刺得她背直冒冷汗。
她盡可一切地想要徒手去抓住懸崖峭壁上的石頭與枯枝，可伸出手來，那些枝椏將她的手臂和小腿劃破，就連衣衫也狠狠地從後邊破了個口。連帶著纏繞的繃帶都為止破裂散亂。
“——轟！”
繃帶裂開一瞬，她背火熱的痛，從後背出生長出碩大的須子猛地刺入懸壁上，抓緊裏邊的岩石，似要在裏緊緊紮根。
不僅如此，其餘須子朝著兩岸峭壁迅速伸張，攀爬著一切能攀爬的物體。
但細小的蘿卜須太過脆弱，她的墜落使得她整個人心慌不寧。
須子不斷地斷裂，又生長紮壁，再斷裂，再紮根！
作用雖微小，但多少減緩了她墜下速度。
滿滿的，下邊斷裂的蘿卜須已經結成一個網，她輕緩地墜落在上邊，彈了彈。
胸腔中一股子血腥味，失重的恐懼讓她頭腦發麻，眼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