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血液被風迅速凝固,背上已經似火灼燒,她再疼都顧不得了。
眼前,真的好困……
……
這種感覺,大概是……
死了吧?
……
困意徹底襲來,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點瑩光在呼喚著她,那裏,好像是一片深淵。她想著,好想往那裏去,可還未鑽入那一層夢境之瞬,便被一股力量拉扯出去。
“小白!”
“——小白你醒醒,小白!”
“……”
這聲音,好熟悉。
她死後也能看見他嗎?這種感覺真奇怪……
明明有那麼多的不可能……
“小白,小白!”
“真該死——”
華笙落幹脆雙手交叉,摁在白小籮胸前,不住地將她胸腔擠壓,麵色著急得不行。力道一次比一次沉重。
“……你倒是快給爺醒來啊你!”
明明還有生命跡象,怎麼可能死!
“……噗!”白小籮猛地驚醒,一口老血險些噴湧而出。
身子無力倒下,她半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華笙落,以及,他摁在她胸前的手,眼睛驟然眯得更緊,“……爺,咱死之前你也要襲一回胸嗎?”
華笙落一怔,不知是該怒還是該笑了:“……作為蘿卜就是命大嗬。”
某蘿卜略感憂愁,“好不容易見麵第一句話,不該是‘你沒死就好,擔心死我’了嗎?”
“你死不了。”
“!!!”
他半跪在她身旁,仔細地拿素帕擦拭著她麵上劣塵,細長柳葉眸比夜色還要魅人,“有爺在,你死不了。”
“……”
山澗間一陣清新木香襲來,帶著濕潤泥潭的草木氣息,他將碾壓好的草藥覆在她冰麻手臂上,用攜帶的白布一卷卷地纏繞上去,動作輕緩且溫柔。
她隻感覺體內萬木複蘇,若此刻死,也無怨無悔。
“有你在就死不了。”她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爺,你這意思是……萬一你掛了,我也得陪葬,是吧?”你這小氣鬼!
“……”華笙落纏著繃帶的手頭一緊。
瞬間某蘿卜“嗷嗚”出聲。
她眼眶溢出淚花,拚命大叫:“爺、爺您這纏著太緊了,疼啊,疼死了!”
華笙落麵上沒有一點好色,接著抬起她另一隻胳膊,給她上著藥,有些漫不經心又好似認真。
“如果爺死了。”他回睨著她,“哪怕是地獄,也會拉你陪葬,懂嗎?”
白小籮呲牙咧嘴忍著疼痛,起身看著華笙落,鬱悶道:“你這也太小氣,太惡劣了……”
——就不能留下遺言,讓她好好活著,把他那份也活下去嗎?
“你不懂。”
他手中再度用力拉扯,繃帶緊緊地貼合她肌膚,直接勒出血紅印子。
“啊啊啊……疼疼疼,我懂,我懂!”
某蘿卜隻得求饒。
“你不懂。”他拿過葉上擱置的草藥,接著覆在她腿受傷的痕跡,修長指尖泛著涼意,摁捺著一圈圈地由上至下地塗抹。
她這麼蠢,這麼天真,留她一個人豈不被這世間算計至死。
“哦……”
既然他說她不懂,那就不懂吧。
反正他不會死,她也沒必要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