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殿的前殿,君卿並不在那,白小籮也沒地方可去,隻得跟著吱吱窩在竹席上。
她有些擔憂:“仙尊是生氣了嗎?”
吱吱搖頭,“不知道,這冰塊臉表情萬年不變,誰能看得出他喜樂,估計他就是沒心的吱!”
小老鼠的話並不帶著惡意,隻是玩笑,卻讓白小籮感覺有點莫名的失落,她也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
如果她為一個人好,另一個人說出這樣‘討厭她’的話,就算那人再有苦衷,她也會難受的罷。
仙尊,會不會也是這樣?
翌日天晴,
君卿起來的甚早,早早地便看見白小籮窩在竹席上,好似怕把竹席弄髒還特地擦幹淨鞋底,將鞋子擱在遠遠的地方,就連這地麵也是清洗過的。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白小籮就已經蹦躂而上,睜開黑溜溜的眼睛,靈氣地盯著他:“仙尊,你瞧,我好了。”
“……”君卿沒有多餘的表情,徑直地繞過她,仿佛麵前根本沒有她這個人。
白小籮捏著手,緊張得很,小心翼翼道:“仙尊,仙尊?”
他往鋪製著水晶石的玉雪道走著,頓下腳步回頭看著她,湖綠色冰眸沒有任何情感,“你下峰罷,參與大典儀式,另尋師尊。師徒之契,三月後便可解除。”
白小籮一怔,連忙向前,拉扯過君卿衣袖,“仙尊,昨日說的不過是氣話,我隻是怕……怕您接近我,被我嚇著才會這樣的。”
——他好不容易收一個徒兒,竟還叫人嫌棄……
這種被丟棄的感覺,被嫌惡的感覺縈繞在周身,他心寒不已,君卿拂去衣袖,並不想被她拉扯,“我意已決。”
養一隻帶利爪的貓,亦比留一個不喜歡他的徒兒強。
比起昨日,他與她站著的距離多出了半米,她每多靠近一分,他便不經意地挪出半寸,好像……有意地疏離著她啊。
雖然她是有些喜歡著華笙落,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遇著君卿仙尊,她都有種特殊的感覺。
如果他不那麼高高在上,想必也是很受人歡迎的罷。
“仙尊……謝謝你。”白小籮有些難受道,“反正,就是謝謝,起碼你沒有對我見死不救,反正……”
“簌簌——”
“簌簌——”
竹林中發出一絲奇異聲響,緊接著那些葉片紛紛飛離出去,隻瞧著原本還算晴朗的天,被一片烏雲壓製而下,半邊天幕都是陰沉的。
白小籮抬頭看去,發現哪兒是一片烏雲,分明是十來個禦劍弟子!
為首的是霍見,兩指並在前方捏訣,後邊隨著一行人,他們兩腳踩在佩劍上,造型各異的佩劍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各自劍氣彙聚一齊,組成五光十色的劍陣。
似是昨日之事還在心底有著陰影,他皺眉回避君卿眼神,“仙尊,掌門在落霞峰有請你們師徒二人一敘。”
每次霍見一開口白小籮就覺得沒好事。
她縮了縮脖子,現在是清晨,離儀典正式舉行隻剩下半個時辰,這時候叫過去,但怕沒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