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酉……”天昊看著麵前的帝皇,隻覺他越發的蒼老,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著膽怯。
華笙落立與無關之岸,卻是將這些知曉的清清楚楚,“擱置了六年,整整六年,您終於想了起來,卻懼怕地派兵出征,現行擊殺東臨國之兵。
再將存貨天昊麾下將士一一屠殺!
然而,
已經過了整整六年之事,哪兒還有東臨國人。
他們到時,看見的不是同胞,而是一群累累白骨!”
男人低沉地訴說著,在風雪之中像是邊塞的羌笛聲,悠遠枯燥,不甘。
白小籮聽著仿佛那一切都近在眼前,她甚至看到了當初赭炎帝皇的懼怕,看到了那些行兵到邊秋,卻因心懷不軌,而被死去屍首察覺殺死的將士。
赭炎國都說是發兵過來擊殺異化的屍兵,可誰又知曉,異化的不是屍兵,而是這他們的人心!
死去的,才是真正護國的將士,而活著的,隻是聽從命令的傀儡。
“……夠了!都夠了!”赭炎酉無心聽著這樣的話語,當初他的所作所為,再到麵前這一切真相。
現實仿佛一根刺般,狠狠地紮中他心底。
告訴他錯了,做錯了!
可是他是帝皇啊,他怎麼能做錯呢!
做過的事情是永遠不能彌補的,他又有什麼好去承認當初之事!
“……阿酉,他說的,是真的嗎?”天昊難以相信那些話語,他雙腿的白骨,一點點地挪動過去,“隻要你說是假的,我都信……”
那些被士兵砍成碎斷,不住分裂的屍兵也仿佛在一點點的聚集。
他們悄無聲息地望著他們的帝皇,等待著當初遲遲未來的答案……沒有勝利,這一場仗便沒有結束。
“是又如何!”赭炎酉震怒,“——我隻想坐上君王江山,我不想當明君!人想飛,但不想成為鳥,若正成為鳥反倒會不快樂!
我的快樂不過是讓自己開心罷了,哪兒是天下黎民,天下蒼生!”
他現在已經是回光返照,身體看似站在風雪之中沒有任何感觸,實則他已經確切地感覺到,這一具身軀已經在慢慢地掏空。
那些血液也不再屬於他自己,他警惕地,虛偽地過了這麼久,現在可以輕鬆一下了,不用再自欺欺人,也不用再欺騙著他。
他也死了,自己也將要死了。
——這不是正好嗎!
赭炎酉笑,大笑,不知釋懷是諷刺:“天昊啊,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不稀罕你的熱血,也不稀罕你們的守衛!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再死一次又如何!”
可他又哪兒了解過他呢。
……這樣的天昊,已經再也無法拋棄自己了呢。
隻有他拋棄他的份。
“好,好!”天昊跟著笑,“你既負蒼生,我負你又如何!”
鐵血男兒的胸腔空蕩蕩,就像朔風穿過山穀洞岩,深幽也沒有回音。
他攥緊了雙手,仿佛緊緊握著什麼東西,淩空揮手狠厲錘下!“——咚!”
仿佛空中激起一點,整個空氣都被蕩開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