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白小籮已知人之將死,毫不服輸,大眼瞪小眼。
他看著她,許久,歎了口氣,“欲修仙必心清欲寡,你這般,何時能成才。”
白小籮:“……”
他並未責怪她,隻是這麼淡淡地說了句,就像是柳枝拂過湖麵,劃過一條水痕,極快地歸於平靜。
隻是這音之中,仿佛有些失望。
他轉過身對白小籮言,“你仿佛並未聽進去。”
她抬頭,對於他洞察人心有些略亂,咬咬唇道:“弟子方才受驚,未能認真聽從師尊教導,是弟子不是。”
話語間的客氣與疏離,是她與他本來的距離。
她努了努嘴,想著方才箜篌引離自己這般近,也未能得到手,不由得十分失落,懊悔自己。
比起這個,她更難受的是在那一瞬——
一道紫光翻滾襲來,她方走出結界來不及閃避。
她以為自己會死,
沒有。
可那是仙尊背對著她,她抬著頭看到了華笙落高高在上,挑起眉梢,仿佛有些遺憾的容顏。
遺憾,
遺憾什麼呢?
……即使知曉自己未必會死,那一道紫光也未必終落她身上,可還是在被白衣護著的一瞬,心跳漏了一拍。
原來他是在乎自己的。
後再見密集箭矢從天而降,他不護著他人唯獨護著自己。
看著他背後的一片血跡,所有人瞧著好似司空見慣,熟視無睹。
她盯著,嗓子眼跟著酸澀。
其實這個仙尊,也沒那麼討厭嘛。
白小籮歎氣,總覺得是自己辜負著別人,如果他知曉,自己是刻意出來的呢?
……關心無關緊要之人,對你而言是個弱點。
她記得,爺曾這麼對她說。
她有絲不敢想,在他們二人爭鬥箜篌引時,爺是否也把她當成‘無關緊要’之人了呢?
夾在當中很是痛楚。
“走罷。”君卿轉身,撂給她這麼一句話。
白小籮猛地回神,才發現孟玄德已經領命在照顧那些弟子。
君卿給她捏了個訣,下邊頓時浮現一朵白雲,軟綿綿的就像棉花糖。白小籮有些膽怯地站在上邊,極快地雲隨著他身形漂浮而去,他禦劍向尋雪崖疾馳。
而她隨在身後,因恐高害怕地抓緊綿軟雲朵。
她看著他背影,恍然有種拖拉機的直視感,囧。
“仙尊,我們去哪兒?”
他頭也未回,“尋雪崖。”
也是,現在不回去,還能幹嘛,這裏有孟玄德看著,應是無礙。
“……”
一路上無言。
雖然他們兩個沒有話可說,但從沒有這麼一次像今天一樣,讓她感到強力的尷尬。
“仙尊你傷勢沒事吧?”
“沒事。”他回答的很淡然。
“……哦。”好吧,她想了想萬分誠意加歉意道,“仙尊,今日之事我知錯了。”
“本尊知曉。”他說。
白小籮:“……”
仙尊啊仙尊,您這樣話少不行的啊,簡直話題終結者,放群裏絕對是冷群王啊!
以後肯定找不著媳婦兒。
哦,不對,仙尊與掌門有一腿?那就不用找媳婦兒了。
哦,原來有家室啊,難怪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