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君卿,不以為然,淡笑,“她的棺榾還在,隻要尋著萬木之心,便能將她複活。不行,便爭七大神樂,扭轉三界!”
“……”
君卿對於祖師有一種複雜情緒,這種情緒君無塵都很難理解。
若說是愛,不是,若說是感恩,亦不是。
仿佛他對一樣事物的執著並不需任何理由,他認可便好。
“無塵。”
君卿緩慢地坐起來,湖綠色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麵上沒什麼血色,目光堅定,“本尊有個打算。”
“什麼打算?”
“娶白小籮為妻。”他說。
君無塵身形跟著一怔,許久,他竟是一笑,“君卿,你不會是思念祖師過度,魔怔了罷,白小籮身份詭異,身上毫無半分法力。再者,這身子不過是八九歲女娃娃,你難不成……”
“你有意見?”君卿側眸看著他。
君無塵收斂了麵色笑意,知曉君卿這次是認真的,他亦是嚴肅道:“不行,你不能取白小籮為妻!”
君卿緩緩地掀開身上被褥,起身,漫不經心道,“本尊隻是告知你,並非向你索取意見。”
他同意與否,都是這樣結果。
“——君卿,你當真要一意孤行?!”
“我心已定。”他說。
君無塵不信,反問,“你為何偏要如此?”
偏要?
他回頭,想了想,“在昏迷過去時,是她以血液救了本尊,如果沒錯的話,她便是萬木之心……”
君無塵怔了半晌,卻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曉,該如何去說。
君卿也不明白,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想跟她在一起,仿佛是一夜間改變的主意。聽起來荒誕可笑,甚至連想同一個人在一起,都得尋一個借口。
關於萬木之心,也不過是個揣測。
可好像想,同一個人在一起,非得有個借口,才像‘合理’。
比如那人很優秀,那人很漂亮……
許久,君無塵頓了頓,方言,“君卿,你若是想要守護她,亦或是有何圖謀,師徒便可了,若將她抬上高位,對她恐是不利。”
更多的,他心底有一絲後怕。
自己同他,明明是最要好的人,此刻卻有人存在,仿佛要將他的小師弟,一把奪去,這叫他怎能不驚。
君卿看著君無塵,也稍稍思索了他的話語,緩緩地點了點頭,“有理。”
——有什麼理。
他隻是不想看他這副身子骨受傷罷了,君無塵歎氣,“別忘了……你身份。”
“嗯。”
君卿淡淡的點頭。
看著君卿傷勢還重,君無塵也沒讓他多下榻,隻是命霍見尋覓了一竹芯香點上,減緩他的傷痛,也讓他安然入睡。
對於君卿而言,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入眠之中,完成軀體自我修複。
有些時候,他真的在想……
這個小師弟會不會睡著睡著,就醒不來了呢。
然而這問題,他卻想都不敢想……
這次見他身軀背後受傷,那傷勢驚駭致命,若非將他衣衫剝離,血肉剜開,殊不知他的骨頭也受到了創傷。
君卿身子本就與常人不同,這下來了,更是難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