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意識下的女性形象
電影理論
作者:徐啟達
【作者簡介】
徐啟達,女,江蘇揚州人,南京大學文學院戲劇專業碩士生,主要從事舞台劇與影視劇寫作研究。
電影《姨媽的後現代生活》劇照
許鞍華用自己的女性視角與女性情懷給予女性深切的關注。將女性的命運、情感、生存狀態搬到銀幕上,為我們塑造了一批豐滿的女性人物形象。本文通過對許鞍華的女性意識探討許鞍華電影中的女性形象。
一、許鞍華的女性意識
(一)女性的自我意識
“女性自我意識,是指女性意識到社會應該為女性提供一個不僅僅是法律意義上的,也是事實上的平等、公正、富有建設性的女性生存、發展空間;是指女性意識到須從幾千年的邊緣角色、次性定位、客體存在中解放出來,做一個不依附於他者,獨立自主地主宰自己命運的精神主體。”[1]許鞍華對女性命運的思考給了我們一個重要的啟示即愛情和婚姻並不是女性最終的歸宿。因此,喚醒女性的自我意識則顯得尤為可貴。觀看許鞍華的電影的時候,你會找到女性所共同存在的一個意識,即女性的自我意識。如電影《男人四十》中的胡彩藍,她擁有個性,愛憎分明,勇於為自己的未來擔負起責任。她愛上了自己的國文老師林耀國,傳統的觀念並沒阻止她追求愛情的步伐。她用直接的方式“示愛”,絲毫不介意外界對她的眼光。當胡彩藍意識到愛情已經不是她唯一追求的時候,她毅然選擇離開林耀國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可見胡彩藍是一個自我意識強烈的現代女性。她清楚的了解自己,對於未來她想幹就幹,而不是依附於男人的力量,畏懼退縮。
(二)女性的生命意識
“生命意識”源於西方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從宏觀上來講,生命意識涉及全人類的生命價值和意義,從微觀上來講生命意識是指一個人的自我肯定和自我價值的實現,涵蓋從精神生命到肉體生命的各種價值和意義。生命意識的蘇醒是人類擺脫外界束縛獲得自由的先決條件。“女性有著過多的自我犧牲精神,這不是勇敢,倒是怯懦,是在長期的無助的犧牲狀態中養成的自甘犧牲的惰性。”[2]這種無奈當中形成的自甘犧牲的精神是為了迎合男性社會的需要,逐漸的反倒成為女性的美德而被推崇。於是對傳統女性美德的追求變為現實女性生命價值的目標,而超出這個傳統美德範圍的女性追求則被視為一種淫惡而遭到排斥。因此女性的生命意識遭遇了異化。許鞍華電影中的女性的生命意識是一種堅韌與勇敢,她沒有放棄對女性生命理想的追求。無論是《客途秋恨》中為愛出走的葵子,還是《天水圍的日與夜》中為了家庭默默打拚的貴姐,或是《姨媽的後現代生活》中堅持個人理想的姨媽……在這些女性身上我們可以感受到可貴的生命意識在流動。
由此可見,許鞍華用女性的自我意識和生命意識書寫了女性的生活。正是由於她對現實生活的關注,對女性命運的描寫,人們才會將許鞍華的電影稱為女性意識電影。
二、女性意識下的掙紮與淒涼
青年時期的許鞍華憑借自己的女性經驗對女性的命運進行自由地書寫,隨著年歲的增長,她的作品風格逐漸穩定。在其作品中所表現出女性的掙紮與淒涼,不僅僅是為了塑造女性形象,更是透過這些女性形象來折射女性的命運。
《客途秋恨》這部電影影射了許鞍華的成長。影片中的葵子是許鞍華母親的化身,在電影中,當葵子被問道自己的感情與過去時,她說:“我愛的,不愛我,愛我的,我不愛,這愛情是多麼複雜啊。”葵子是一個日本女人,她的人生是掙紮的,如果她是一個依靠男性生活的女性,她完全可以委曲求全呆在日本來聽候男性社會對她的安排,可是葵子沒有這麼做,她毅然選擇出走,用一種幾乎叛逆的方式離開束縛她的男性社會。葵子來到中國後遇到一個翻譯官並成為這個翻譯官的妻子,她養育著兩個中國女兒,異國他鄉,在來往的人群中她根本沒有機會訴說自己往事。葵子是獨立的,因為她敢於向限製自己的男性社會說不,而叛逆的選擇離開;葵子又是孤獨的,在電影中,葵子因為語言不通和中國的親人們幾乎沒有交流,被知道自己的日本人的身份之後,葵子更是受到了家中人的孤立,在獨立與無助的糾結之中葵子掙紮地生活。葵子試圖用出走這種自由的方式決定自己的命運,但是又以結婚作為自己人生的終結,在掙紮的過程中,她還是被男權所控製。許鞍華女性意識下的掙紮其實也是很多女性命運的寫照。許鞍華的作品中不僅塑造了葵子這一個掙紮的女性,更是探討了女性群體的命運。女性的獨立意識是存在的,但是女性又無法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運,因為男權社會始終是對她們的囚禁,她開始思考女性爭取獨立的問題,因此便塑造了如電影《姨媽的後現代生活》中葉如棠這樣一個女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