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魏,雲南大學高等教育研究院2005屆碩士研究生。
記得去年要來昆明複試的那一段日子裏,在鄭州因為地處北方,沙塵暴空前肆虐,到處塵土飛揚,飛沙走石,無論在鄭州的哪個大街小巷隨便溜達一圈,回來的時候都是“滿載而歸”——頭發上、衣服內、鞋子裏,甚至是連耳朵和嘴巴裏都是塵土,讓人覺得煩悶不堪,有時候便覺得,塵土不僅是籠罩在人們的身上,更是侵入到人們的心裏,逐漸吞噬著原本生機活躍的心,就像沙漠逐漸吞沒綠洲一樣,讓人逐漸變得壓抑、焦躁,大聲呐喊著想要尋求解脫。
於是,昆明之行,便成了那時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輾轉地換了兩趟列車,顛簸地坐了兩天兩夜的硬座,對於我這個第一次外出至少2000公裏遠門的女孩子來說,缺吃少喝,睡眠不足,生理承受能力已經達到極限,整個旅程讓我疲憊不堪,但在困頓之餘——或許別人看不出——我能清楚感覺到,每接近一分昆明的土地,心裏的生機就複蘇一分……當跨進東陸大門,真正觸摸到雲大的那一刻,我分明聽見心裏的沙漠崩潰的轟然之聲,我知道蟄伏在心裏已久的生機以及渴望破蛹而出,整個人不能控製地變得生機勃勃。但是,我又毫無預兆地有一種啞口無言之感,因為,雲大之美、之秀、之靈、之韻,不是我事先想好的任何一個溢美之詞所能夠表達,也不像我能想象出的任何一幅美景。生平第一次,我曉得了“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是何意。那時,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潦倒之極的乞丐,本以為此生一頓酒肉足矣,而上天卻在此時恩賜自己一大堆黃燦燦的金子一般,雲大之美遠遠超過我的想象。
此時拈筆已久,卻仍不知在何處下筆,“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古人尚且如此,我一個後生之輩更怕辱沒了雲大之風範。我隻知,她既有南方婉約之秀韻,翠竹葳蕤,花香襲人;但分明融合了北方的豪邁之氣,古木參天,鬆濤陣陣。她雖不似九寨溝一樣具有上天賜予的鬼斧神工般的幻境,但她的美卻比九寨溝更加渾然天成,更具靈氣。古老粗壯的銀杏樹髯須糾結,豪邁地直聳天際,而在他們身旁,海棠花卻似絕代美姬一般,雲霓翩飛,嬌容媚人,巧笑倩兮間灑落一地的如夢似幻……剛與柔交錯,力與美交融,卻沒有絲毫的突兀之感,隻覺韻味更甚。雲大正門前,曆史悠久、久經風雨的會澤院在九十五級台階前守望著曆史的滄桑變幻,其周圍的亭台樓閣、流水曲徑也似乎訴說著猶如白雲蒼狗般的人生。與其相對而立的,則是剛落成不久的文津樓,氣勢恢弘,生機盎然,裏麵的設施是根據當今教育發展的需要而設,現代氣息十足。仰望這兩處建築,你仿佛能聽見古與今的對話,曆史與現代的交流……
雲大嗬,其美讓人駐足,其韻使人留戀,而其厚重的曆史文化底蘊則令人一醉不願醒。隨便觸摸雲大校園裏的一草一木,你能采擷到滿懷的文化風韻;靜坐在雲大的每一個角落,曆史的積澱也會絲絲地滲透到你的骨髓。且不論聞一多先生如何拍案怒起,也不論熊慶來校長如何力排眾難,發展雲南大學,更不論西南聯大的曆史洪流如何衝刷過去,單看“會澤百家,至公天下”八個氣勢磅礴的大字,心裏的震撼就會經久不息,沒有曆經滄桑,何敢出此豪言?沒有博采眾長,何敢為一家所用?
從去年複試到現在,一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但此刻,坐在聽鬆苑前,聆聽著鳥兒的啁啾和花兒落地的聲音,享受著清晨的陽光透過銀杏樹篩落到地上的點點日光,品嚐著古老的鍾樓傳來的沉沉古意,心裏的感動又如往常一樣,絲絲地鑽出骨髓,滲透到雲大的每一處……
突然發覺,隻要本質是好的東西,那麼,它帶給人們的感動便是永恒的。
“點評”
本文以自己來雲南大學考研、讀研的親身經曆,全麵描述了對雲南大學人文環境和校園環境的切深感受。作者第一次出遠門,從祖國的北方到南方,穿過半個中國,長達2000多公裏,被雲南大學美麗的校園所吸引和陶醉。該文真實樸素,文筆優美,讀來令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