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子麵色十分難看。他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電鋸幾乎要紮進肉裏,再看看陳秀蘭的大拇指&距離電鋸開關僅半指不到,不覺咽了咽唾沫,使勁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討好說:“別緊張!我們上來是找你商量出去找水的事情,見你沒應門,還是那娘兒倆說你在這裏。那天看你下去鎖大門,我就知道你是一把好手,這麼重要的事,哪能揭過你去?”
陳秀蘭“哼”了一聲,說:“一把好手?我隻看見一把好鋸。”
絡腮胡子很想搖頭又不敢動,連忙解釋說:“要知道你是個練家子,我TM有病才搶你的鋸!這不是誤會嘛。我也是急了,想著趕緊湊齊了人好出去找喝的。我們單元裏5個人,昨天已經徹底斷水了,估計其他樓裏的水也堅持不了兩天。如果明天或者後天再TM找不到水,不用喪屍,咱們自己就得玩兒完。”
陳秀蘭算了算日子。她知道小區超市裏的食物儲量也許沒有問題,但是飲用水肯定不夠不包括她在內的30多個幸存者喝上1個月,甚至很可能連半個月都堅持不了。這麼一算,絡腮胡子說的八成是真的。
她麵不改色地繼續唱空城計說:“這件事,我不參加。當然,不管你們找得著找不著,我也不分你們一滴水喝。但是,如果下次有誰再敢打我的主意,最好提前掂量掂量,我就是不殺了他,要斷胳膊要斷腿,可以讓他隨便選。”說著,她不忘拿眼瞥看黃家小子。
黃家小子聽出這話的狠意,又見陳秀蘭陰陰地盯著他,不由自主後退一步。絡腮胡子親自見識了她出手時流露出來的老辣氣勢,自是一連聲保證不敢。陳秀蘭這才放他起來,讓他們在前她在後地爬下天台,一直來到5樓。
東邊房門的後麵大概一直有人守著,所以他們才一下來,門就從裏麵打開,門口站著黃母和一個住在1樓的寡居老太太。
寡老太看見他們,一雙鬆弛的三角眼在她的身上一刮而過,問絡腮胡子:“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去找水?你們走了,我們怎麼辦?要是你們一去不回,難道要我們大家一直留在這裏幹等?”
絡腮胡子正眼也不瞧她,隻是使勁兒勸陳秀蘭跟他們一塊兒去。
寡老太聽說陳秀蘭不去,不耐煩地說:“不去就不去,她能頂什麼事?倒是你們,要去哪裏找水,怎麼去?總不能一出去就亂哄哄地沒頭蒼蠅四處跑吧,得先拿出個章程來。”
黃家小子早就跟黃母站到一起。這會兒兩個人就像鋸了嘴的葫蘆,在一邊看著他們,一聲不吭。
絡腮胡子聽了寡老太的話,又看了一眼黃家母子,翻臉大罵:“屁章程!滾一邊兒去!她不去,找著水她也不分;你們不去,你們也不分?要是誰說一聲不去誰就能不去,還能分吃的喝的,TM老子從早說到晚,一天連說八百遍。老東西,全指望我們兩三個爺們兒,白管你們一群老少娘兒們,還敢跟老子指手畫腳?艸,愛死不死,爺不伺候!”說完,徑自下樓走了,留下寡老太在黃家門口跳著腳哭嚎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