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喪屍貓撓傷的陳秀蘭口中傾訴生的欲望,整個人卻歡樂無比,笑得前仰後合,畫風之詭,令幾乎所有人呆傻當場。
其中,屬齊子龍反應最為劇烈。他看著她,突然號啕,不能自已,滿嘴顛倒重複一句:“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距離齊子龍最近的是矮個子保安,他小心蹭過去,準備隨時上撲搶他的手槍。冷不丁,姐弟兩人一個大笑,一個大哭,頓時叫他泄了力氣。
一路走來,他冷眼瞧得真真的,陳秀蘭身上秘密眾多,雖說身中屍毒能夠逃脫死亡屍變的辦法,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誰知道呢,她總有經驗從各種險境絕處逢生。無論如何,有一點毋庸置疑:“難怪粗眉毛會說,明明情況不是危急就是悲慘,她偏偏在最不可能的時機發笑,嘖,實話。”
一旁的楊明修聞言不語。參考自己的遭遇,再結合陳秀蘭的態度,他歎一口氣。不知道李梁莊外,她怎樣幹掉那隻3級防禦型喪屍,也不知道自己被抓成重傷以後,如何保住性命,他唯一肯定的是,這一切跟陳秀蘭不無關係。那麼,她能救他,沒有道理事臨自身卻束手無策。
這樣一想,楊明修複看過去,隻見章九恭拉走陳秀蘭,站在稍遠處,正低聲訓斥。
“還笑!”章九恭避開眾人,眉毛擰成一團:“趕緊喝藥,25%的幾率不被感染,你以為楊明修僥幸沒事,你也一定大難不死?”說得陳秀蘭噎一下,忽然感覺毛骨悚然。
是哦,時限型抗體藥劑事前防預有效,事後麼,隻能服食永久型抗體藥劑。更高成功幾率的,她買不起,25%免疫可能性意味著不怎麼管用。
陳秀蘭眨眨眼,問他:“我要不要公布一下遺囑?係統積分還剩4億多,萬一我不幸山陵崩,白便宜後來的奇遇人,不如全部兌現出實物,權當我的遺產,好不好?可憐我,千辛萬苦,人已經殺到家門口,竟然連爸媽的麵都不能一見——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堪賢愚……”
“陳、秀、蘭!”章九恭暴喝:“你敢多唱一句試試!喝藥!!”
嚇得她使勁縮回脖子,慌手慌腳,怯怯看他。
“章九恭!”齊子龍跳腳,衝上前怒吼:“我姐就快死了,你竟然對她大聲!你敢多罵一句試試?老子先讓你喝藥!”
他一動,其他人跟風圍過來,有警惕的,有助拳的,有自覺或者不自覺隨著攪和的。
一片混亂當中,楊明修的目光無意間掠過她的後頸,瞳孔一收,急忙回轉,定定注目片刻,赫然發現之前沒有留心的蹊蹺。他“咦”一聲,抬高嗓門說:“這傷口,紅腫流血,但是沒有腐爛發黑,好像隻是一般擦破皮肉,不似中毒。”
這話宛如一枚原子彈,瞬間夷平八方騷動。
大家爭相查看,果然不見喪屍下手異狀,仿佛隻是被平常貓咪所傷,消炎止痛即可。
“我知道了!”齊子龍不顧臉上淚痕未幹,這時哈哈大笑起來,斷言:“我姐跟我一樣,不怕喪屍的指甲、牙齒,隻要不是動脈大出血,沒有缺胳膊斷腿兒,管它濕(屍)毒、幹毒,統統奈何不得。”而且,明證信口拈來:“我們可是姐弟,身體裏流著1/4相同的血,我可以,她自然也可以。”
“你說什麼?”楊明敏睜大眼睛,盯著他追問:“你也不怕屍毒?”
楊明修被陳秀蘭委派作為前鋒,當頭奔出大巴開路。即便後有陳秀蘭連天飛鏢掩護,依然難免傷於成山的喪屍尖齒利爪,其傷口便如喪屍貓的抓痕,血肉模糊,卻沒有屍毒的黑氣繚繞,腐臭難聞。
楊明敏知道他這種情況,除去光、暗二屬性異能者和覺醒自愈能力的變異者,最後一種讓人免疫屍毒的情況,就像楊明修這般,自身擁有五行或者異五行屬性異能,巧被喪屍所傷,機體自發排斥侵入的異能量,運氣奇佳的話,終身不懼屍毒幹擾——隻不知,陳秀蘭和她這個表弟屬於哪一種?
齊子龍認定陳秀蘭不必死,興奮地手舞足蹈,沒聽見楊明敏的驚詫,兀自喋喋不休:“……我媽說的,陳家祖上是舜帝嫡支。舜帝,那是成神成仙的存在,後輩搞不定區區喪屍,丟他老人家的臉。”
楊明敏鬱悶。她記得前世,這四種無視屍毒的人,沒有異能遍地走、行情不如狗啊?難道,因為她今生拚命擠進上流強者圈,站在主角身邊,所以所接所觸注定完全不同?
麵對無限高大上的層出不窮,她作為一個毫無異能的人,不覺壓力倍增,但是想到前世,章九恭身邊的追隨者不乏後來重傷無用之人,難得卻是,幾乎個個得以頤養天年,她心中更加堅定“女諸葛”的自我定位,決心趁末世之初,所有人兩眼一抹黑之際,以自己超前所識,在末世第一強人身邊,先掙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