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斷想(1 / 3)

延安斷想

詩意小院

我固執的認為,一個人的稟性氣質,是可以從一些不經意的細微末節處窺視出來。

在延安,塔訪了毛澤東曾住過的兩處庭院,對這位偉人的人生另一側麵---詩人性情,我有了更深入的感受。

巍莽蔥鬱的鳳凰山麓下,容納著一片莊重、質樸、肅整的老屋,便是鳳凰山革命舊址。其中有一個小院落,牆壁厚實蒼逸,舊式規整的飛簷橫脊下,兩扇飽經風霜的大門合縫緊閉。踏上幾級石階,伸手一推,太老但是並不生澀的門軸“吱嚀兒”轉動了,進去,幾步跨過門洞,一個優雅的四合小院呈現在眼前。

潔淨清明,矮樹蔥蘢,偶爾有幾聲鳥啼更添幽意。院內普通平常,甚至簡陋蕭條,但彌散著一種特殊的氣氛。給人的這種感觸,我覺得並不是觀賞者的心情使然。也或許使故人雖以早去,可他留下的氣、勢、場仍為消失吧。

就在這個院裏,毛澤東曾召開過重要的軍事會議,曾做過果斷的戰略決策,曾與親朋談天說地,曾與戰友合影與樹下。雖然這是多年前的事兒,可那幾塊不容置疑的解說牌子及幾張斑駁模糊的照片,仍然能把人帶入往昔的記憶。

院角有幾間清瓦平房,你若認為這就是毛澤東的舊居,則完全錯了。後牆上,挖開一個隨意自然的門洞,你若猜度它是通往廁所去的甬道,就更加失誤。其實,穿過土門洞,堵在麵前的幾孔高大寬敞的石窯洞,才是當年小院主人的居所。窯洞裏,有床榻安穩的臥室,有桌椅齊整的辦公室,有書報成堆的閱覽室及會客廳,孔孔相連,渾然一體。在這狹長的第二進院子的側邊,開著一扇小門。門外一條茅草叢生的小路,蜿蜒到風景如畫的鳳凰山懷裏去。

毛澤東在後院的窯洞裏讀書寫詩,到前院的場壩上接友談話,去鳳凰山麓散步輕爽,感懷國難民憂而吟詠成詩。

鳳凰山的舊居結構嚴整,但在規範中又不乏變化,它猶如一首平仄講究,佳句峰起的絕句。

另一處是棗園。棗園的麵積比較大,視野開闊,風光迷麗,飛燕啁啾,流水淙淙,可算黃土高原上頗有情趣的地方了。

毛澤東的舊居在東北的半山坡上。穿越棗林,跨過渠岸,登上石階,便進入小院。場壩不很平坦,矮圍牆順地勢起伏而築,窯洞靠山聳立,因前方空曠便顯得光彩明亮。院中有一座涼亭,有一棵丁香樹,亭是蓋房人搭起的,樹是毛澤東親手栽下的。這樹杈堅硬,充滿蒼勁疏野的活力。主人在窯洞裏工作疲倦了,就走出來在亭間坐一坐,在樹下轉一轉,然後雙手叉腰站在圍牆邊觀一觀遠景。前方是河灘,小河水一路溫柔明媚。棗樹林縱橫成行,薄霧在迷漫,幾間茅舍上空炊煙升騰,觀景人頓覺胸中詩情翻湧,不禁脫口成章。

棗園舊居隨山就水,天然自成,更像一首開合跌宕,激情揮灑的自由體。

兩處小院,地勢不同,結構存異,但它們的情致,氛圍、靈光、秀姿以及內涵韻味兒卻是一致的。可見主人選擇它們,布置它們,利用它們則是有心為之。

我讀出了小院的詩意,也讀出了毛澤東的詩人氣質。

居所的風貌,很能代表人的心性。山姿水影,地理環境,蘊滿禪機,曆來被有識之士所重視。

在戎馬征塵的戰爭年月,毛澤東能保留這樣一份情趣,實屬難得。作為一個軍事家、政治家,仍不失淳樸的書生意氣,的確令人肅然起敬。這對他在緊張的工作空隙中寫就的才華橫溢的一係列詩詞作品,是不是下了一個很好的注腳呢?

瞻黃帝陵

穿過密密的柏樹林,爬上不太高的橋山之巔,路旁有一座長形石碑,上邊赫然刻著:“文武官員至此下馬”,讓人立即精神一振,不由地放慢腳步,在崇敬的心情中,輕緩向前。

前方200米處,就是黃帝陵。陵墓高36米,周長48米,係扁球狀土塚。墓前有個石碑,上題:“橋陵龍馭”,道明此地就是黃帝駕龍升天之處。

黃帝是中華民族文明的祖先。他姓公孫,名軒轅,乃原始社會末期的一位偉大的部落首領。他英勇善戰,足智多謀,平服了當時各部落之間的戰亂紛爭,首次統一了中華民族。他的功績不僅於此,更重要的是,統一天下後,他帶領人們開始了農業和畜牧業的生產,並發明了火食、衣裳、水井、舟楫、宮室、車、弓、貨幣、文字、圖畫、音樂、天文曆法、禮製社儀等,讓人們過上了文明規律的生活,因此史稱“黃帝定百物之名”,“凡技術皆自軒轅”,他是神人合一的、集天地大智慧的、有創世之功的“人文初祖”。

相傳黃帝有25子,共賜十二姓,此後的各姓氏都是這十二姓的分支,所以,凡中華民族後代,人人都是黃帝的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