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妹子
回到家鄉,聽說椒香妹子當上了鼓氣饃店的大師傅,心中不禁一喜。
說起鼓氣饃,我就嘴饞得流口水啦。這種饃烙得很別致:一塊圓饃,中心鼓起,好象壓一扁了的皮球。饃皮上劃著魚鱗圖案,圖案上沾著點點芝麻。饃肚的麵食中摻攪著花椒、辣麵、油計各種調合味兒。聞起來香噴噴,吃起來脆酥酥哩,真是味美食甜,算是月河鎮上的一種名特產。
椒香一家,從爺爺手上就在月河鎮街頭開饃店,可算"世家"了。到爸爸這一輩,恰逢文化大革命,鼓氣饃店被當做走資本主義道路的典型割了尾巴.她爸爸一口氣逮不上,狠命歸天了。此後饃店關閉了這麼些年,月河鎮的群眾也就折了口福。如今,椒香繼承祖業,撐開門麵,自然可喜可賀。
我走上鎮街,老遠就見鼓氣饃店修整一新,門麵用綠漆刷得清鮮醒目。來到跟前,隻見一副寬而長的春聯,端端正正的貼在門兩旁,上麵寫著:
鼓氣饃店重振旗鼓利民利己再圖幸福透過門向裏麵望去,但見擺著幾張方桌的堂屋裏擠滿了顧客。大多都是山裏來趕集的人,牆邊一拉溜靠放著他們的工具:扁擔、背簍、柴夾等等。有幾個農民幹脆坐在門坎上,右手拿個鼓氣饃,左手端碗甜豆漿;一口豆漿一日饃,狼吞虎咽嚼得津津有味兒。
我從空子插進去,來到後邊的饃房,隻見幾個姑娘有人燒火,有人和麵。灶麵上忙著一個身高肩寬的女子,她頭上燙著波浪卷發,腰間紮著自布圍裙,背影顯得豐滿而健美。她高挽袖筒,細長的胳膊靈活有力,麻利地從大案板上和好的濕麵堆中揪下一疙瘩來,放在板上一用手掌壓幾壓,團幾團,成了圓形,用刀尖劃幾劃,做成魚鱗再伸手去幾個罐子裏抓幾。抓,調合麵兒芝麻籽兒便都灑上了。然屁低頭一瞅火上平底鍋的顏色,一個做好酶麵鼎糞瓿飛上鍋麵。片刻,好象有個什麼東西鑽在饃肚裏、吹氣幾似地,饃皮就又薄又高地鼓起來。呀!好瀟灑能幹的大師傅,身手不凡。
不出我之所料,她正是椒香妹子。喘氣之|問,扭頭看見我,忙笑嘻嘻地打招呼,接著,忽地右手一動,從鍋上抓起一個烙好的圓鏌給我扔過來,說:"嚐嚐我的手藝吧!"
我忙伸出雙手接住饃,喲,好燙,象捧個火球地,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弄得我狼狽不堪,最後隻好扯起衣襟來兜住。旁邊幾個姑娘頓時笑彎了腰。
"吟哥,你真變成白麵書生了,看我的。"椒香說著從滾燙的鍋裏抓起一個饃來,攥在手中絲紋不動,好象是隻鐵手似的。
我點點頭說"佩服佩服,香妹,好好幹啊!"
椒香指著幾個正忙碌的姑娘說:"她們是我的徒弟,每人手上都有一層硬繭,不怕燙的。"
我把幾個姑娘打量了一下,她們一個個臉蛋紅潤紅潤,不知是火烤的,還是笑紅的。這些姑娘開朗、大方、能幹,渾身透露著生氣勃勃縋睡康青春蓑。是啊,我們大巴山的轉子熱這麼熬麗、聰穎,她們用天然婚姿色和勞動毹造來裝點山區的春天。
"怎麼都是女的......"我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