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厲宇琛的堅持下,林悠然又搬回原來的別墅,她在家買菜做飯,厲宇琛每天早上去公司,下午準時回家陪她,晚上時不時的做做運動……
臘月二十三,也就是老百姓常說的“小年”,一大早,林悠然拉開窗簾一看——
樹變白了,房子變白了,大地也變白了,像是鋪著一層又白又厚的地毯,到處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美麗極了!
“宇琛,厲宇琛,你快起來看,快點。”她穿著粉色家居服,尖叫聲打破了沉寂的清晨。
“一大早你嚷嚷什麼?”被打斷美夢的厲宇琛沮喪著坐起來掀開被子,“讓不讓人睡覺?”
“你是豬啊!就知道睡。”她走過來拉著他的手往落地窗前使勁拽,“快看,快看,外麵下雪了!我長這麼大,這是本地第一次下雪,很奇怪,南方也會下雪。”
“下就下唄,你在重慶又不是沒見過。”厲宇琛用批評的眼光看著她,“真是頭發長見識短。”
“一天不挖苦我,你會死嗎?”林悠然推上了她一下,準備下樓做早餐。
厲宇琛看著她的背影,又扭頭看了看窗外銀色的世界,想到曾經最喜歡雪的許諾,一股不安的感覺如潮水般向他襲來,似乎要淹沒了他……
有些傷疤似乎永遠不會消失,就像發生過的事情永遠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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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因為雪天路滑,厲宇琛沒有回家吃飯,而是打算在辦公室裏間的休息室小睡一會,沒等批完手頭的文件呢,外辦公桌上的手機就響了,他拿起手機一看,嚴立恒打來的,他本能的想要拒接,考慮了幾秒鍾後,按了接聽鍵——
“喂,立恒,有事快說,我很忙。”
“表哥,不管你有天大的事情,也先放一放,你跟悠然必須馬上來醫院。”電話裏嚴立恒火急火燎的聲音中似乎摻雜著女人的哭泣聲,“我姐,許諾今天早上被車撞了,可能,可能不行了……”電話被嚴立恒的母親搶了過去,抽噎著,“宇琛,你趕緊來,來見許諾最後一麵,千萬別忘了帶上林悠然,諾諾說,一定要見林悠然一麵……”
“姑姑,哪家醫院?”想到多年來如殘菊飄零般的許諾,厲宇琛覺得心髒仿佛被人挖出來扔在地上,狠狠踐踏著……
“XXX三院,宇琛,路滑,開車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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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走廊裏,嚴立恒坐在長椅上,雙手插進頭發中,臉上的表情是濃濃的自責和愧疚……
他從國外回來沒幾天,今天是小年,他又剛好休息,所以一早就去療養院看望姐姐,他陪許諾一起吃完早餐,可是許諾突然牙疼,非要去看牙……嚴立恒隻得跟許諾的主治大夫說明情況之後,就帶著她去了一家牙科診所……他做夢都沒想到許諾在看完牙之後回去的路上,突然朝迎麵開來的一輛出租車跑過去……
雪天路滑,出租車司機急踩刹車,可還是晚了一步——
許諾像一隻蝴蝶般高高飛起,輕飄飄的落在雪地裏,身下殷紅的血慢慢把白雪染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