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焦山聽著這話,鐵青了臉靠在椅上不動聲色地說道:“太小看人了吧?欺我們這裏無人?後漢君王劉溫乃是是天潢貴胄,口含天憲,手握玉牒,軍師李柱公一代智士,陳總督繼誌英勇善戰,史國賓將軍乃治軍能手,張閣老善籌財源——我們哪裏就一定要靠三朝那些個不忠不孝的爛貨?”
徐啟光聽罷,冷笑一聲,應口答道:“我三朝坐大郡、擁重兵,雄踞大陸西南二十餘載,天與人歸、兵精糧足,猛將如雲、謀臣如雨,一呼一吸,山川撼搖,一眠一起,朝野矚目!黃精忠蓋世精明,白辰逸深藏不露,夏國相精通奇門,劉玄初神機莫測,徐士榮張良再世!商戰歌、本琛、馬寶皆能征慣戰,有拔山扛鼎之勇——哪像你這裏:焦山大言欺人,閣老張大糊塗昏聵,朱尚賢草包將軍,史國賓馬屁提督,陳繼誌青樓酒徒——哪個說過要靠你們來著?”
徐啟光當仍不讓,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座中人除給劉止和李柱留了情麵,其餘的幾乎糟蹋殆盡,眾人無不大怒。李慧幾乎失聲笑出來——他以前一直把徐啟光當作“笨鱉”,這個笨鱉發起火來竟如此能損人,吃驚之餘見眾人狼狽,又覺好笑——又怕人瞧見,忙別轉了臉。王鎮邦素有心疾,見雙方霹雷閃電,劍拔弩張,臉色變得煞白。
“何必意氣用事呢?”劉止格格一笑,起身團團一揖,“徐世子方才講的是有道理的:目下大家都在難中,便要分道揚鑣,也是以後的事,如今爭這個高下是要被漁翁得利的。還是要同心協力、和衷共濟,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嘛!”
“劉止先生深明大義!”徐啟光躬身回禮說道。他今天並不是為吵架而來,作為一個“人質”,他不能插翅飛回南京,必須靠劉止坐下的鍾大仙教這龐大的地下勢力保護。所以他不能真的翻臉,但如不給對方一點顏色,這群人又不肯就範。徐啟光刁狠潑辣地說了一大篇,見劉止給了台階,便就坡打滾地換了笑容,口氣一轉說道:“說實在的,後漢君主和劉止先生身邊,都是命世豪傑。諸位如不作賤我父王,徐某人豈敢出口傷人?”
劉止見氣氛緩和,這才喝了口茶,搖著扇子欠身問道:“徐世子,令尊的心思究竟怎樣?”
“還沒有來信。”徐啟光笑道,神色暗了幾分,“不過諸位放心,父王決不會束手待斃的,即便父王原意退一步海空天空,我也是不願意的。”
“據你看,眼前該怎麼辦?”如此收放自如,看來是有備而來了,劉止微微一笑,看破不說破,先摸摸這小子的底細。
“你們造亂我讚成,栽贓不是上策。”徐啟光目中閃著寒光,“辦不到的事嘛!應該加緊暗地聯絡,在黃河以北集結,擾亂京師,齊國便無暇南顧,三朝得以從容準備,南方後漢一起,南北相互策應,諸侯會兵中原——嗯?”他笑著雙手一合。
原來如此,劉止心裏雪亮,這個徐啟光最急的還是逃回三朝,所以才出這樣的主意,但想想這是各為其主的事,隻好各幹各的。想著,他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笑道:“那——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