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原來是你(1 / 2)

有兩條路。

其中一條的一端,三百披盔戴甲的騎兵神情肅殺,整齊的馬蹄濺起地麵的塵煙,富有節奏的聲響猶如麵大鼓,重重敲在了心頭上。

畫麵很是震撼。

在隊伍的中央,八匹駿馬拖著一輛巨大而奢華的車廂,光說四個純精鐵鑄造的車輪便有六百斤重,連早被踩踏的堅硬如石的黃土地麵,都被壓出兩條極其明顯的痕跡。

“原來那與他相處三年的貌美娘子,竟然是一條修行千年,化身人形的白蛇!”

楚餘不似尋常女子般露出吃驚或者害怕的樣子,反而兩道秀氣的眉毛皺了皺,提出疑問說道:“那兩人將來生了孩子是人還是蛇?莫非是蛇尾人身?還有孩子出聲的時候,是裹在蛋殼裏還是和平常人一樣?”

說上書上的三句故事,往往楚餘便會冒出個疑問,賢一很頭疼,這次想了很久也沒回答出來。反倒唐君墨樂的清閑,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從喬五的茶攤處離開便占了車裏麵唯一能睡覺的地方,完全不給楚餘吃完便睡的機會。

賢一沉默片刻,開口說道:“要不把君墨叫醒來,你去睡著?”

如果說哄女孩子的手段,賢一大概隻剩下講故事這招,說到底還是唐君墨前天夜裏看不下去他木訥的樣子出的注意,誰曾料想到楚餘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說到牌時,賢一想起來了最開始進京城的時候,他便是與許龍虎去賭坊惹怒那些輸急了眼的賭徒,好在決鬥台上賺點銀子。

正常情況下修行者不缺銀子,至少不缺吃飯的銀子。囊中羞澀隨便找份替富貴人家做保鏢的活便是。很顯然賢一不懂行情,當初才會幹出那種極不要臉的事情,索性如今他的身份超然,就算酒館裏記性好的客人記得那個無恥的禿驢便是現在的國師大人,也沒有人會去相信世道會如此荒唐。

正當他打算停止講書生與白蛇的故事,犧牲自己的形象將這段不堪的回憶拋出來時,車馬聲漸止,緊接著便是整齊的長刀出鞘聲。

鋥鋥鋥鋥,揭開窗簾往外瞧去,隻見無數柄鋒利的刀鋒在陽光下閃著白光。賢一微微眯著眼,看見在官道的另一頭,站著一個相貌普通的和尚。

和尚雙手合十,遠遠地朝著他致禮。

唐君墨察覺到動靜清醒了過來,問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是我師兄。”說完後他便對楚餘使了個眼色,離開車廂下去。

用整塊紅杉木製成的車廂頂上,雕刻有了許多繁複的花紋,實際上這是一道防禦驚人的陣法。賢一下了車後,楚餘仰頭看的認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許她根本沒有看,僅僅因為在發呆,臉頰不知何故泛起桃紅。

長刀紛紛歸鞘,知曉是道明寺的弟子後,騎兵紛紛低頭行禮。甲胄在身,將遇天子尚可不下馬跪拜,這已經是十分重視的禮儀。

賢一幾步快速走上前,與仁生回禮,說道:“見過師兄。”

仁生頷首,微笑。

...

半個時辰前,道明山下起了雨,京城中也下了雨。此地離的遠一些,終於雲層將天上的太陽遮住,原本明媚的天氣迅速變得昏暗起來。

之前便說過,有兩條路。

去長安的官道是其一,另一條路是在賢一左側稀疏的林子裏麵。

路是陛下撥款修出來的,或者是用腳踩出來的。這片林子地勢偏遠,平日人跡罕至,自然那條道路也分不清晰,如果不是有人突然出現在視線當中,賢一也不會察覺。

路窄,朝南延伸,盡頭有一木屋。

王雪峰伸出兩指,夾住附在他白衣上的一隻小昆蟲,捏成了一灘汁水。他麵露厭惡,似乎不喜。緊著他又看向仁生與賢一兩人,頓時臉上笑容燦爛,歡喜異常。

“似乎我運氣不錯?”王雪峰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烏雲,說道:“天要下雨。”

事情轉變的突然,仁生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朝右邁出半步,擋在了賢一身前。

“施主仁慈。”

王雪峰挑眉,說道:“仁慈?”

話音落下,他彈了彈指尖,右手食指與大拇指上的那灘褐色的汁水凝成水珠,消失不見。

一滴水,更準確的來說是半滴水,在他一念之間竟然化成了一根銀針,朝著森林中的某個方向刺去。

銀針速度何其之快,根本無法阻攔,在賢一肉眼看見他出手的瞬間,那根銀針便出現在了三十丈之外,輕易刺入了某塊堅硬的頭骨中。

一道沉悶的落地聲響起,漆黑的羽箭從箭筒中滾出,散了一地。

同一時間,五名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現在場間,還未邁出半步,每人脖間便出現了一道細線般的血痕,頭顱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