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顧公子。”時綺淡淡笑了下,卻未接過絲帕。
“這次事情實際上也與我有關,若不是為了我尋草藥,時姑娘也不會出事,後麵也不會人心惶惶。”顧殊祺將手收回,對於時綺的態度也不覺尷尬。
時綺搖了搖頭,不多語。
“其實像時姑娘這樣的女子,無論是誰都會心生愛慕。之所以愛而不得,或許是時姑娘隻看見表麵,未深入罷了。”
聞言,時綺臉色一滯,連顧殊祺這剛來桃花寨幾日的人都看出自己的心思了嗎?
她怔神之際,再回頭顧殊祺已經走遠了。她咬了咬唇,他說自己隻看表麵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他認為文公子對自己也……
想著,她趕緊搖頭,腦中浮現文羨初緊擁虞穎的畫麵,她揚起一抹苦笑。然而想到顧殊祺的話,又隱隱的升起一絲希翼,隻是她小心的將這希翼藏了起來。
時綺身後的神婆在搖椅上懶散的躺著,惑人的眼睛闔著,似在休憩。可就算時綺與顧殊祺的對話很小聲,她也聽得一清二楚,烈焰般的紅唇微微勾起,有些許嘲弄。
……
一場大雨,寨子裏的桃花都變得稀稀落落了,之後放晴,幾天過去有些山路還是泥濘不堪。
山間,一棵粗勁的鬆樹半倚著山石,下方便是深不可測的懸崖,按常理隻有輕生之人才會來。然,此時空氣中彌漫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聞之則醉。
鬆樹之上,虞穎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著玉杯,後又嫌玉杯礙事,直接扔了,直接用酒壺喝了起來。
鳳眸染著微醺,眸光看似在欣賞山水風景,卻毫無焦距。
肩膀處的傷,在神婆的照料下好了許多,但她跟著老韓學會了貪杯,這兩日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文羨初……”
唇瓣輕啟,吐出的幾個字是她這些日子心神不寧的根源。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從未刻意去猜測過誰的心思,文羨初卻是個例外。但他就像這懸崖深處的景致,被層層雲靄遮住,視線是觸也觸不到。
從鬆樹上一躍而起,手中一鬆,酒壺墜入懸崖。虞穎抬起未受傷的肩膀,手握住懸崖峭壁間的藤蔓,蕩了下去。
踩著岩石,身影矯健,砰的一聲,她便落在了一處凸出的山石之上。抬眸,一間山洞赫然印入眼簾。
桃花寨秘籍之事不可泄露,老韓特地尋了這處隱秘的閉關之,同時也是為了防止他人打擾導致閉關出了岔子走火入魔。
想到自己因為最近事情繁多,將功夫都荒廢了,她徑直走了進去。
山洞內部極其寬闊,石壁上有許多打鬥的痕跡,有的很新,有的像是十幾年前的。
洞中還有一處泉水可供沐浴,在山洞中間有一張石床,隻簡單鋪了一層草席。
走到石床旁,盤腿而坐,摒去雜念,讓不安的心沉靜下來。
想到當年將自己送到桃花寨的那人,聽老韓他們描述他當時是渾身鮮血,又身中劇毒,那麼是誰對他下的狠手。
她之所以拚命學武,無疑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在以自保為前提之下,還有就是如果自己的父母已遭遇不測,那麼她不希望自己將來連為他們報仇的能力都沒有。
雖然,這副身體原不屬於她,可她既然占據了別人的身體,就是欠了人的情,總得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