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等韓天逸慶幸的時候,夏雨落的體溫又以急劇的速度上升著。
一冷一熱最易使人著涼,這樣淺顯的道理。
韓天逸是過分的憂心夏雨落,導致關心則亂。
一量夏雨落的體溫,那上麵的數字都快把溫度計燒爆了。
他懊惱得不行。
可是這一切在夏雨落看起來,不過是懲罰她的不聽話而已。
心裏更是寒如玄鐵。
她被燒得迷迷糊糊,隱約聽見了小家夥的哭聲。
哭得她心酸。
她想要抱抱小家夥,可是她連眼睛都睜不開。
四處像是著火了一樣,灼燙著她十分難受。
身體裏一點的水分都沒有了。
她艱難的呼吸著,連空氣都變得焦灼了起來。
她試探著去聽小家夥的哭聲。
可是那些聲音都不見了,隻有寂靜,死亡的沉靜。
有人在說著話,她聽不見了。
身體泥一樣貼在了床上,脊椎像是被燒得融化了。
手不安分的試圖握了起來,但失敗了,沒有力氣。
“少爺,少奶奶她身子本就虛弱,這……”
夏雨落燒得神誌不清的樣子,顴骨潮紅得厲害。
張媽抱著哭著睡著的小家夥在一邊擔憂著。
韓天逸抿緊唇,不說話。
醫生給夏雨落注射了退燒針,收拾了自己的藥箱:
“夫人燒得這麼厲害,今晚一步也不能離人。”
“要不停的用酒精給她降溫,不然一旦熱度又反上來,就棘手了。”
張媽連連答應著,把醫生送出去。
回來看到了韓天逸在準備著酒精和毛巾。
她想要去接過來,卻被韓天逸堅定的拒絕了:
“我來。”
他端過了一大盆酒精。
毛巾放到了裏麵沾濕,緩緩的解開了夏雨落的衣服。
夏雨落的身體因為高燒都燙了起來。
韓天逸現在算是明白了燙手山芋的意思。
她的溫度實在是讓人心驚。
張媽見他執意堅持,隻好自行去哄著小家夥睡覺去了。
而韓天逸則專心的在房間裏照顧夏雨落。
濡濕的毛巾帶著酒精擦在了滾燙的身子上,很快就被那灼人的溫度蒸發了。
看起來就就像是夏雨落的身子不停的冒著熱氣。
韓天逸繃著臉,一刻也不敢停的給夏雨落擦著身子。
他鼻尖滲出的汗水,滴落到了夏雨落的脖子上,很快蒸發成了一團的霧氣。
韓天逸也不記得當時自己在想些什麼。
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降溫,降溫。
不降溫,夏雨落會死。
他到了最後,隻是機械的在重複著動作,一夜未眠。
到了淩晨,晨光熹微的時候,夏雨落的體溫終於不再上升了。
開始回轉。
韓天逸卻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夏雨落還是憔悴的躺在床上。
他疼惜的給她穿好了衣服,蓋住了被子。
他自己合衣上床,從背後把人以完全擁有的姿勢抱住了。
捏住了夏雨落的雙手靠在了心口處。
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的擁抱過她了。
在那些難眠的日子裏,他無比的懷念這樣的擁抱。
現在也隻有這個時候昏迷的夏雨落還肯讓他這樣的抱著。
韓天逸貼在了夏雨落的肩頭。
她呼出的氣體還是有些灼熱,燙的韓天逸的心都疼了。
他閉了閉眼睛。
他現在隻是奢求這樣一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