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濯足。最能讓人放鬆。
行仁坐在矮板凳上,將腳試著探到水盆裏。水有些燙,但這讓他感到高溫刺激下,血流加速,血管擴張的舒暢感。他雙腳相互摩挲著,故意在水盆裏漾出汩汩水流,愜意之餘,他回想起往昔和弟弟一起在這衛生間大廳裏戲水的往昔。如今,他們都長大,那種向玩的童真早漸漸磨滅了,郭行仁已經到了必須學會擔當成年人的責任的年紀。
還有好多事要做啊,首先學業為大。
但弟弟是個玩心很重的人啊,還特喜歡扮演英雄角色。不久前,他還說,要和好哥們去’痛扁’那幾個愛裝腔作勢,老是欺負人的小惡霸。那義正言辭的架勢,就像他真是一位仗義行事的遊俠。
他這麼做會不會太冒失,會不會闖禍?
弟弟的天賦很不錯,已經展現了六種天賦,而且有三種天賦達到了強力級別嗎,也是巫師中含有的天賦異稟之人了。將來,他一定會是是家裏的一位天生幹才。可以,他那成績水平,要想進入有名的教育機構深造,或者到巫委會的管轄部門當公務員,這恐怕就難了。
像行坤哥那樣,以警衛執行人員的身份進入巫安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看行義的體格和精力,那些艱苦的訓練應該不是事兒。聽堂哥說,巫安會的訓練強度很高,而且紀律機嚴,違規甚至還可能受體罰,老弟平時散漫慣了,肯定吃不消……
哎呀,我操心那麼多幹嘛,行義的人生是他自己的,我哪有資格替他做選擇!
洗漱畢,行仁回臥室時,又聽到幾聲“布穀、布穀”。行仁不禁想到語文課上學的,有關杜鵑的典故。
布穀即是子規,呼子歸家。我明明都回家了,那些杜鵑還在召喚,真是勤勞得不是地方,白天夜裏都叫喚,鳥中的流浪漢,不築巢的投機主義鳥,不過沒有巢可回也是一種自由。
行仁習慣性地食指一伸,床上疊好的毛巾被自動飄到空中,平鋪展開,行仁躺倒在床上,被子平緩地落下.
布穀鳥的叫再次響起,行仁對這富有節奏感的啼叫有沒反感。他隻是好奇,今天為什麼他和杜鵑鳥這麼有緣。
杜鵑的確是一種比較自由的鳥,他們不用回巢,甚至不需要自己養育雛鳥,享有很多鳥不能享有的自由。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這麼自由?自由地流浪,四海為家。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有不同的風景,新鮮的人和事,從這種新鮮感中獲得快樂,讓生活一直保鮮。
但是,但是,幹什麼事不得消費花錢?可我哪能有那麼多錢揮霍在自由上?作為人,尤其是我這樣的現代人,恐怕隻有奮鬥到爺爺那個年紀,才能享受一下真正的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