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裏,祝府內,夏草貓著小小身子,躲在一樹高大盆景之後,透過葉子的縫隙向遠處一角偷偷望去。
所望之處,是一塊空地,那裏站著一人,一身白衣襲身,身材筆直挺立,是一個年齡不過二十四五的男子。
夏草臉蛋紅撲撲的,照耀而下的日光鋪撒在她臉上,格外朝氣活潑。
盆景之後,夏草閃爍一雙大眼,撲哧撲哧眨動,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望向那裏。
白衣男子全身一動不動,唯獨衣角隨風而動,飄逸出塵。
半響之後,他才聳動肩膀,一道濁氣呼出,轉過身子朝向夏草看來的方向。
劍眉,兩道劍眉,英氣逼人,虎目眈眈,隻是臉上的氣色不太好,略缺血色,似是大病初愈。
突然,那盆景之後,傳來一道少女的驚叫聲。
“啊——”夏草突然大叫一聲。
“小丫頭,你在看什麼呢?”祝銀台一臉猥瑣笑容,笑眯眯的突然出現。
夏草原先在那裏望的出神,突然自己的肩膀被碰了一下,當她回過頭去,看見了一張極其猥瑣不堪的臉,一對小眼眯成一道縫隙,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祝銀台自以為一副謙和的表情,卻是不知到了夏草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眼裏就變成了怪叔叔。
“我看什麼關你什麼事?”夏草翻起白眼,顯然她並不懼怕祝銀台這個祝府老爺的身份,撅著小嘴,一臉不樂意。
祝銀台不以為意,眼角掃了掃了白衣男子那裏,臉上旋即一副恍然的表情,古怪而又曖昧的笑笑。
“哦——!”祝銀台裝腔作勢拖聲道。
夏草雖然性子桀驁,可是骨子裏還是個保守的少女,臉皮也薄,被祝銀台這麼一打趣,頓時臉上如火燒一般,紅彤彤的,眼睛不住的躲閃。
“要不要老爺我給你引見引見呀?”祝銀台接著打趣,他難得能拿這個小丫頭開玩笑一次,怎麼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你——!”夏草急道,可是說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畢竟祝銀台是祝府大老爺,她不過一個小丫鬟,她還是不敢多放恣。
“你什麼你啊?”祝銀台搖頭晃腦。
“哼!”夏草說不過祝銀台,肚子裏悶氣,低哼一聲,一跺小腳,就跑走了。
祝銀台站在那裏,目光掃到夏草的臉上此時還紅撲撲的。
祝銀台和夏草打趣,自然引起那個人的注意,隻見白衣青年幾步跨過,直接而來。
祝銀台瞧見,臉上滿是笑容,“葉兄弟身體可算是安然無恙了!”
白衣青年淡然一笑,向祝銀台拱拱手,“祝大哥掛心了!”
這白衣青年正是祝銀台半個月前的夜裏撿回來的“屍體”,那晚夜裏,祝銀台初見白衣青年全身血跡,模糊一片,嚇了一大跳,以為弄了一個死人回去。回來聽聽心跳,才發現是個活人。祝銀台也不做思索,找來大福,一番商量後,就讓大福親自上陣救治,幸好大福懂得一點救急之術,中途沒出什麼岔子。
經過半個月的休養,白衣青年終於能夠下床,自由行走,雖然仍舊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但是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就肯定能恢複全部。
在這半個月的相處裏,祝銀台從白衣青年的口中得知他姓葉名河圖,今年二十又四。葉河圖長得白淨,卻不瘦弱,孔武有力,雖然仍舊處在傷病,走起路依舊大氣昂首。
“葉兄弟還和我客套這些嗎?”
祝銀台對於葉河圖的如此多禮有些無可奈何,他本就不是什麼死板客套之人,儒家那套虛禮,他實在受不了。可是葉河圖這小子卻是深受毒害,祝銀台自認為不過是舉手之勞救了他一命,在葉河圖那裏卻成了救命再造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