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是個女孩子
徐大炮抓弄著亂草一樣的頭發說,我請你吃飯吧。我說有啥事兒直接說,別賣關子了。他嘿嘿笑,說在元城北大街開了一爿服裝店,遇到了麻煩事兒,你不是跟元城公安局的副局長老秦是同學嘛,麻煩你找找他。
我說就這事兒啊,我打個電話,你去找他吧。
晚上,徐大炮又跟我打電話,嘿嘿笑著說,事兒辦妥了,是否請老秦出來吃頓飯?我說,老秦絕對不出來,我倒是有時間。徐大炮說,那你來吧,我在元城酒家。
徐大炮帶著一個女孩子。女孩子一見我,笑眯眯地說,趙叔,你好。我說,這是?徐大炮腆著大肚子嘿嘿笑,這個妮兒是我服裝店的服務員,叫春晚。
徐大炮說,春晚,去催催菜。
春晚出去了,我說,徐大炮,你老牛吃嫩草啊?徐大炮擺擺手,趙哥,你瞎說啥呢?春晚是個女孩子,管我叫叔呢,我那樣,豈不成禽獸了!
我拍了他一下說,你還不如禽獸呢。
正說著,春晚進來,我趕緊打住。徐大炮說,春晚這妮兒,可討人喜歡了,我們服裝店回頭客多,你知道為啥不?
我說,為啥?
徐大炮神秘地說,秘密就在我們店裏的鏡子上。春晚這妮兒,書沒白念,專門訂做了一麵特殊鏡子,鏡子裏的人顯得苗條。胖子照一照,瘦了;尤其是矮子,像你這樣的矮子,照一照,高了。嘿嘿嘿。
春晚拉他一下說,叔,說啥呢,趙叔是中等個。
我哈哈大笑說,沒事兒,他說我是武大郎也無所謂。
徐大炮愣一下,自打嘴巴說,怪我的嘴,亂放炮。
後來,聽說徐大炮又承包了北關的藥店,春晚站櫃台。徐大炮讓我去指導工作,一進門就見春晚笑眯眯迎上來,抓過我手中的折扇說,趙叔,你的扇子真漂亮,值好多錢吧?其實我的扇子就是一般的扇子,春晚這麼一說,像在我心尖上塗了一層蜜。
徐大炮跑過來,跟春晚說,老趙不是來買東西的,你這一招就別用了。
什麼招兒?我還納悶。
徐大炮說,春晚這妮兒,心眼賊多,來了客戶就拉著人家套近乎。剛才來個胖女人,春晚迎上前,說人家穿的衣服好,問人家從哪裏買的,她也去買一件給她姐姐穿。胖女人一高興,買了我們好多減肥藥。
我說,春晚就是招人疼。
徐大炮碰了我一下,趴在我耳邊說,哥,瞧你色迷迷的目光,別打春晚的注意,春晚還是個女孩子。
我說,你身邊的,我可不敢碰,你這個癩蛤蟆也別把花骨朵給糟踐了。
徐大炮一臉正色說,哥,你說啥呢?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就是那樣的人,也不會打春晚的主意,春晚是個女孩子。
一天晚上睡得正香,徐大炮打我的電話。我說,深更半夜,你還讓人睡覺不?
徐大炮哭喪著臉說,哥啊,我的親哥哥,你幫我一把,快給公安局老秦打電話,我在新樂園洗浴城,洗澡洗出事兒來了。
我一聽就知道咋回事兒了,帶5000塊錢去贖他。
徐大炮低著頭,見了我,像是見了救星。
他身邊蹲著的女孩子竟然是春晚。
出來的時候,徐大炮跟在我身後說,哥,今天這事兒,你替我保密。我倒是沒事兒,春晚還是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