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部影片中,高貝貝可以算是唯一一個獲得成功的人,她通過不道德的手段找到了一條成功的捷徑,卻深深傷害了善良、真誠的王彩玲。王彩玲逆風行駛,吃力地瞪著自行車,在這個荒謬的世界中,似乎一切都是與王彩玲相對立的,但是王彩玲是堅強的,她始終在與命運做抗爭。
“西西弗告訴我們,最高的虔誠是否認諸神並且搬掉石頭,他也認為自己是幸福的”⑦。王彩玲努力搬著理想的巨石,即使它總是會掉落下來,王彩玲還是會搬起它繼續前進。
王彩玲沒有朋友,她是孤獨的。王彩玲從北京回來說起中央歌劇院請自己去看《托斯卡》,鄰居小張老師一臉迷茫地問:“脫啥?”世人並不理解藝術家的世界,藝術家因此也被邊緣化了。
小張老師遭到丈夫的背叛,向王彩玲哭訴,她說:“以後我連你也不如了。”王彩玲以為的朋友卻隻是把自己當作一個“墊底兒”的。藝術家的不幸沒有得到世人的同情,反而成了世人藉以自慰的工具,這對於藝術家是不公平的。
四、真正的藝術家——王彩玲
王彩玲在影片中不止一次地唱到“獻身藝術,獻身愛情,我衷心地愛護一切的生靈,對待世界上勞苦的人們……時常向上帝祈禱獻上我純潔的心靈……時常把鮮花供奉,但在這悲痛的時刻,為何,為何,啊上帝,為何對我這樣殘酷無情?”這無疑是王彩玲內心痛苦的真實寫照,她的痛苦來源於荒謬的世界對崇高理想的褻瀆。
在經曆了一連串的打擊和挫折之後,王彩玲開始回歸現實。王彩玲回家過春節,電視上播出的是1992年的春晚,1992年的春節和立春剛好是同一天。一大早,母親放鞭炮的聲音吵醒了她,王彩玲向母親拜年,母親對她說“過年好”。又是一年春天來到了,王彩玲開始明白其實“春天整個都過去了,根本什麼也沒發生”。她開始學著做麵膜,治療臉上的痘痘和黑斑,並到婚介所征婚。以前常吃方便麵的她也開始自己包水餃了,家裏裝上了電視機,這些都表現了王彩玲變得現實化、生活化了。
王彩玲領養了一個女孩,起名叫“小凡”,她從一個夢想著在巴黎歌劇院唱歌劇的女高音演變成了一個在街邊賣羊肉的女人。她帶女兒看病,教女兒讀書,享受著為人母的天倫之樂。在醫院偶遇周瑜,這個早就放棄理想的男人已經成了一個五歲女孩的父親,王彩玲說到自己的女兒“叫小凡,平凡的凡”。
然而,王彩玲並沒有放棄心中的理想,她帶著年幼的女兒來到天安門廣場,小女孩凝望著遠處的天安門,心裏是不是也充滿了向往?或者她就是下一個王彩玲?
影片的最後,王彩玲登上了華麗高貴的歌劇舞台,動情演唱。這隻是導演虛構的一個情景,目的是“謹以此情此景獻給王彩玲”,以此來展現藝術的複活。導演表達了對王彩玲,也就是對藝術家的崇敬,這一情景實現了王彩玲的願望,也實現了所有人的願望。
參考文獻
①③④⑤⑥⑦(法)讓·保羅·薩特:《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M】.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08:3、19、6、16、5、116
②(法)加繆:《西西弗的神話》【M】.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2:121
(作者:陝西師範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廣播電視藝術學專業09級研究生)
責編:周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