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道:“說來也是這群異族人倒黴,新城主上任沒幾天,他的兒子便在市集上被異族人喝醉打成重傷,新城主當即震怒,頒下法令,但凡淮遷城中的異族人,誰都不可以飲酒,原先的異族人酒樓也統統廢除。”
司徒師聽的奇怪道:“既然這樣,那為什麼這酒樓還明目張膽開張做生意?”
黃三嘿笑道:“這酒樓原本就是為異族人而設,新法令後,自然也可以讓普通人進去吃酒,隻是大家習慣了,還當這裏是異族人的地方,所以誰都不去,那老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異族人來了還做生意就是。”
司徒師點頭道:“原來如此,這老板陽奉陰違,難怪官兵會去糾察他。”
黃三道:“這城中幾十處異族人酒樓,又怎麼會是單單他一家陽奉陰違?異族人出手闊綽,這群掌櫃自然喜歡的緊,上邊有法令,下邊也自然有對策,平日裏這些酒樓老板買通了巡邏的官軍,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知今天怎會這麼不巧,居然打了起來。”
唐傲和司徒師聽完,默默對視一眼,心中也覺得這事奇怪,便打算留下來看看進展。
就在這時,酒樓裏忽然衝出來一人,那人約莫三十來歲,須發皆張,渾身是血,雖然在一番爭鬥之中,身上的衣衫已經被血水和酒水菜湯浸的看不出樣子了,但瞧他體態和穿衣風格,顯然並非本地居民。
那人衝出酒樓,嘰裏咕嚕的大叫一番,很快又有官兵從酒樓裏衝出來,拔刀便向那人砍去。
這人背上已經中了兩刀,創口深可見骨,鮮血汩汩直流。然而他極是彪悍,見一人長刀劈下,他竟然向右一避,然後重重打出一拳,直中那官兵的胸口。
官兵慘叫一聲,口噴鮮血摔倒在地。
另一名官兵見他如此凶悍,頓時有些畏懼,那漢子卻似乎被激發了凶性,大叫著衝向官兵。
就在此時,酒樓中又衝出數人,他們都是官兵打扮,亂刀揮舞之下,頓時將那人大卸八塊,鮮血流了滿地。
唐傲和司徒師在一旁看著,他們雖是久在江湖上走動,見過不知大大小小多少場搏殺,但這等亂刀將人砍成肉醬的血腥場麵,看上去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那黃三更是被嚇得魂不附體,連連倒退,周圍圍觀的居民,都是這副表情,看樣子他們也沒想到官兵和異族人的矛盾,竟然會激化到這個程度。
那群官兵砍殺了這異族人,臉上都露出凶狠的神色,又衝入酒樓當中,很顯然酒樓中還有許多異族人。
這些異族人常年在馬背上生活,各個都是身材壯碩,孔武有力的漢子,他們一見同伴被殺,頓時群情激憤,和那些官兵鬥做一團,殺的難分難解。
一時間,怒喝聲,砍殺聲,哭聲,叫聲,東西摔碎的聲音種種聲音混成一團,整座酒樓似乎都在震蕩。
忽然,遠處一隊人急匆匆趕來,瞧他們裝扮模樣,竟是一群異族的漢子,為首那人一揮手,眾異族人便衝入酒樓,和那群官兵鬥成一團。
唐傲和司徒師在外看著,卻隻能看個大概,裏邊的爭鬥他們是半點也看不見,二人都有進去一看究竟的想法,但也都知道絕不能肆意妄為,二人一旦進去,勢必被人圍上,到時候二人隻怕要露了蹤跡。
這場毆鬥持續了半個時辰之久,酒樓中的雙方都是死傷慘重,酒樓一樓的地麵幾乎被血水染紅,滿地都是殘肢斷臂,看上去觸目驚心。
突然,遠方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整齊劃一,沒有半點雜亂之感。
唐傲和司徒師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官兵到了。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街上圍觀的群眾卻是極多,他們各個伸頭瞧著,希望看到這場事件究竟是怎麼個完結法。
他們聽到腳步聲,紛紛回頭,有好事者叫道:“是城主來了!是城主來了!”
司徒師低聲道:“這城主姍姍來遲,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
唐傲道:“靜觀其變就是。”
此時,人群被人粗暴分開,一大堆官兵湧了進來,為首之人約莫五六十歲,頭發半黑半白,臉上不見有絲毫憤怒神色,他在官兵的簇擁下來到酒樓外,冷冷問道:“此處就是毆鬥場所麼?”
馬上就有一個官兵大聲道:“回稟城主!正是!”
那城主點點頭道:“異族公然抵抗官軍,圖謀造反,來人啊,將酒樓內的異族人盡數格殺,一個不留!”
唐傲早猜到這城主來了勢必要大動幹戈,但是他也沒有想到,這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就在官兵將要動手之際,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然後就是一大堆馬兒嘶鳴的叫聲,遠遠望去,城的另一側竟然有許多騎馬的人飛快向這裏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