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提著木桶進來,見到辛藝都禮貌地問好,適才的店展櫃此時也溜了進來,對著辛藝說道:“小姐,旁邊的房間一直給您留著,你若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如果有什麼危險,你大呼一聲,周圍都是我們的弟兄!”
辛藝微微一笑,說道:“不用了,你把周圍的人都撤了吧,我沒事。”展櫃不放心地說道:“小姐,還是小心為上,若有什麼閃失,手下們怎麼向幫主交待啊?”
辛藝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看把你急的,人你要留就留下,但是沒我的命令,誰都不允許打攪我們,更不可以暴露我的身份。這小子挺君子的,不像你們想像的那樣……”說著說著,感覺有些失語,突然沉默了下來。
那展櫃的立馬笑著說道:“小姐說的是,是小的們小人之心了。對了,幫主和夫人讓手下告訴小姐,讓你玩夠了早點回去,他們很想你!”辛藝回答道:“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鎖上房門,辛藝將小月衣帶除去,抱入澡盆,之後自己也緩緩坐入其中,小月右肩的一條青色小龍胎記深深地吸引了她,一直看了很久,兩個姑娘坐在熱氣騰騰的溫水之中,洗了足足一個時辰,之後方才穿戴整齊開了房門。
穆玄一直坐在對麵,看到房門打開這才走了過來,看到小月此刻氣色好了許多,這幾日的奔波確實讓她受苦受累了。
辛藝看著自己的衣服,扯著衣角撇撇嘴說道:“什麼眼光,這衣服難看死了,麵料又差,你一個大小夥子,這麼小氣!”“謝謝你,辛藝姑娘!”穆玄坐在小月身旁,頭也不回地說了一聲。
辛藝問道:“謝我什麼?哦,你說幫小月姐姐洗澡更衣啊,小事一件。不過也聽難為你的,帶著小月姐姐四處奔走求醫,還得顧及男女之別!對了,小月姐姐怎麼受的傷?”
穆玄坐到桌旁,對著辛藝說道:“怎麼受的傷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是怎麼給她治傷,前次你說你幫她看看,是玩笑嗎?”
辛藝有些歉然地說道:“我自然是沒那個本事的,但是我爹爹和我娘親頗有些江湖閱曆,明天我帶你去見他們,或許會對你有些幫助!”
穆玄心中其實早已知道辛藝沒那個能耐,此刻她如此坦誠,自己也就不責怪她,反而認真地跟她說道:“辛藝,我姓穆單名一個玄字,你小月姐姐姓嶽名小月,我們之前有一年多的師徒緣分,現在她受了傷也和我有脫不了的幹係,我現在一心隻想救活她!”
辛藝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原來小月姐姐姓嶽,穆哥哥你知道嗎,丘山城建城才二十年,原本是當地一家姓嶽的大戶家業,二十年前不知何故突然衰落了,嶽家人散盡家財遣散家丁之後,讓丘山城在短短二十年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丘山’為‘嶽’,這丘山城的名字便來自這個‘嶽’字。”
穆玄一想,小月現在差不多二十一二的年紀,難道身世會和這丘山城有關聯嗎?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辛藝娓娓道來,將東晉五柳先生的一首歸田園居念了出來,之後對著穆玄說道:“穆哥哥,這首歸田園居整個丘山城的人無論老幼基本都會,五柳先生詩中的田園寫意,正好映襯了二十年前嶽家人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現在這裏的人都感恩嶽家人,若非得了他們的無數家財,現在的丘山人也不可能過著這麼富饒的生活!”
“娘親,娘親……”二人正在說話的時候,一聲嬌弱的夢靨之聲傳入了他們的耳朵,穆玄喜形於色立馬奔到小月身旁,睡夢之中的小月,第一次發出了聲響,此刻滿臉虛汗艱難地搖著頭,似在苦苦地掙紮。
穆玄抓住她是雙手,激動地說道:“小月師傅,小月師傅,你快醒醒,我是小玄子,我是小玄子啊!”小月還是苦苦掙紮,難以從夢靨之中解脫,穆玄心中好生失落,最後隻能扶起小月,雙掌落在她的背上,以自己微薄的內力給她調息,過了一會兒,小月又安靜地睡了過去。
穆玄也感覺甚是疲憊,招呼小月睡下之後,自個坐到桌旁對辛藝說道:“你也快去休息吧,時候晚了!”辛藝說道:“那你呢?”等她再看向穆玄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靠著桌子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