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器不止一次聽宋璟誇獎楊希文如何如何,默默記在心裏。二叔看重的人,一定是有大本事,可以做國家棟梁為聖上分憂的大才,可是他卻死了,還是死在兒子的手中,宋成器能不生氣?
“楊老將軍是你叔祖的門生,將來必能建功立業,為國家棟梁,可……”
宋玉跪是跪了,頭卻沒有低下:“阿爺,楊老將軍是自殺身亡,並不是兒子殺的。”
“逆子,你好要狡辯?”
“兒子的話你不信,反倒願意相信旁人?”宋玉道,“即便是我的殺,我也看不出錯在哪裏。難道他可以殺我,我就不可以殺他?”
“畜生,逆子!”宋成器抓起雞毛撣子,狠狠地抽著宋玉的後背,聽到風聲跑進來的王忠好說歹說讓老人坐下,道:“玉哥,你少說兩句不行嗎?”
“滾,宋家沒有你這樣的逆子,永遠不許再進這個門!”
宋玉心裏委屈,氣得不行,起身走出去,王海拉住宋玉的手,苦苦哀求:“郎君,你可不能走啊!伯父說幾句氣話,打你幾下,做兒子的誰不被老子打,還能放在心上?”
說到動情處,居然哭了。
聰哥撲上來,抱住宋玉的大腿,說什麼都不鬆開:“大舅,我不讓你走!”
“八女,自從你離開家上了前線,阿爺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每天都派人出去打聽你的消息。你好好地回來了,爺倆又吵什麼呀!八女,聽五姐的話回去給阿爺陪個不是,乖,聽話!”五娘哭的稀裏嘩啦。
聰哥喊道:“大舅,聽話!不聽話,娘親掐人可狠了!”
宋玉走不了,也不能走!
阿爺的心思,他能猜到一二。叛軍就是叛軍,安祿山不是阿爺心中的天子至尊,李唐皇室才是天下的正統。阿爺愛惜名聲,更甚於他的生命,否則當日也不會痛斥如狼似虎的雷老三。毅然與叔祖宋璟那幾個不爭氣的兒子斷絕了來往,可見一斑。上戰場,阿爺心裏當然擔心,但是,我殺了楊希文豈不就成了叛軍的官兒?豈不就是站在了李唐的對立麵?宋家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名聲這個東西,宋玉可以不在乎,但是,這個東西阿爺願意用生命去守候。轉變阿爺的思維,還是算了吧!那還不如直接衝到洛陽,將安祿山殺了了事。
家,永遠是家,宋玉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的一份子,家裏的人毫無保留地愛護他支持他,他也要為這個家做點事情。可是,宋玉總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極不痛快,不想一個解決的辦法,宋玉要瘋掉了。難道一輩子都要在籠子裏撞來撞去,按照別人給他設計的人生去活?
鱉犢子玩意,我寧願死!
宋玉毅然掙脫了糾纏,來到大門之外,“噗通”跪倒,高聲道:“兒子不孝,惹阿爺生氣。兒子就跪在這裏,求阿爺饒恕這一次!”
西北風正狂,下雪了。
家裏人全都沒了主意,老爺子的倔脾氣遠近聞名,小郎君的執拗性也甚是了得。別的都好說,大冬天的,又下雪了,人在外麵跪著,還不活活凍死?
王海火急火燎地去搬援兵,不大的功夫,麗華跑過來,就要把宋玉拉起來:“呆子,爺倆吵架還當真?你不要命了!”
林妹妹的扣子隻扣了一半,頭發有點亂,不過力氣好像長了不少,宋玉施展了一個千斤墜,身體紋絲不動,別說是她,就是來兩三個王海那樣的,也不一定能拉得動。
“妹妹,哥哥做了錯事,現在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你還是尋個好人家,嫁了吧!”
麗華喊道:“我嫁你個頭!”
“劈裏啪啦”一頓亂打,力氣越來越小,很快停下來,蹲下身子,道:“我的心你還不知道嗎?我還能嫁給別人嗎?”
宋玉突然大笑,高聲道:“阿爺容稟,兒子要娶林麗華為妻,懇請阿爺應允!”
“你!”麗華很是吃驚,旋即有那麼一點高興,隻聽裏麵傳來一聲怒吼:“癡心妄想,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答應!”
忽然裏麵一陣大亂,宋玉真怕把老人氣個好歹,連忙跑進屋子查看。先服了清靈散,再派人去請大夫,老人穩定下來,宋玉又回到大門前,接著跪啊!
麗華問道:“大伯怎麼樣了?”
“還好!”
“你怎麼那麼不懂事,還要氣他?”
“你不懂!”
“哼!”麗華扔下一句話走了:“凍死了我明天就嫁人!”
宋玉道:“誰敢娶你,我殺他全家!”
天氣確實很冷,宋玉調整呼吸節奏,以意領氣,真氣在經脈中緩緩流動。在進入第四階老虎屁股之前,易筋經隻需鍛煉任督二脈,將這兩條經脈強化再強化,打下牢固的根基,先通任督,再煉奇經其餘六脈,通小周天,小周天圓滿就會達到老虎屁股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