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巫的刀,刀長四尺,刀麵六寸,厚約三分,刀首盤踞著一頭張牙舞爪的巨龍,名曰“虯龍刀”;劍聖的劍,依然躺在劍鞘之中,長睡不醒。
“何不拔劍?”
“刀劍合璧,方須用劍!”
地巫喝了一聲:“狂妄,”身形晃動,帶出一串殘影,寶刀劈出,耀出一片光華。摻雜了冬雪的泥土,本來極其堅硬,地巫站立的地方卻出現了兩個腳印,在陽光照射下那麼耀眼。
地巫的動作有多快,裴旻就多快;地巫的刀有多猛,劍聖的還擊,更盛三分。兩人動作之快,宋玉平生未見,根本看不清所謂的招式,裴旻還未拔劍,地巫還留有後手,先期試探的攻守便如此精彩?
悟空的肩頭一動,邁出第三步,阿史德婆施依然不動聲色,把一個側臉丟給悟空,關注著場內的戰鬥。悟空平生何曾受過這樣的蔑視,即使對麵是威震天下的鬼巫,也不行。
邁出第四步,微微喘息,一道清晰的水珠順著左耳邊滑落,胸膛的起伏甚是明顯。
停了足有一刻鍾,艱難地邁出第五步,緊接著邁出第六步,左腳抬起來,右腳的後跟已經離地,隻要左腳落下,右腳跟上就是第七步。
“哼!”老妖婆冷哼一聲,悟空的動作停下來,臉上汗水漣漣,呼吸沉重而急促,握著長棍的右手不停地顫抖,手腕處的青筋暴起,似乎馬上就要爆裂開。
“大師兄!”宋玉焦急地喊了一聲,用足力氣衝出去,立即被一道無形的牆撞回來,反彈力道之大,完全出於意料之外,“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悟空大師!”梅老關切地呼喊,同時攥緊了拳頭,全身微微顫抖,頑強地抗衡著無所不在而又強大無比的力量。
鬼巫還未出手,便已完全壓製了悟空和梅老,他們兩人肯定處於江湖一流好手的的行列,鬼巫的實力強大到這樣的地步?
宋玉信了,可能鬼巫隻需要大吼一聲,就能要了他的性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之於鬼巫這樣的存在,他就是螻蟻!
清醒地認識到差距之後,失敗感轉瞬即逝,爆發出頑強的不屈:我會不斷進步,我會堅持不懈,總有一天,我會站到他們麵前,變成可與之抗衡的對手。
螻蟻,去他娘的螻蟻,老子是人,貨真價實的大男人!
“大師兄,堅持住!”宋玉隻能為他加油喝彩,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和他並肩作戰?那一天會到來,那一天會何時到來?
人類對於自己不明白的事物才會恐懼,一旦撥開眼前的迷霧,就是淡定和決心,就像現在的宋玉。
“大師,堅持住!”所有的人都在呼喊著,不僅是為悟空,也是為他們自己。
“呔!”伴隨著炸雷一般的怒吼,悟空終於邁出了第七步。
老妖婆霍然轉身,麵對悟空,兩人相距五丈,不知大師兄要用多長的時間走完這段距離。
“米粒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老妖婆道,“出來!”
“咚咚”一陣巨大的腳步聲,一名白臉大漢出現在老妖婆麵前,老妖婆道:“誰敢亂動,給我殺了!”
白臉大漢身形比地巫還高半尺,麵無表情地上前幾步,與悟空遙遙相對。
“阿史德門主,竟連銀屍衛都帶了出來,就不怕公孫大娘抄了你的老窩?”裴旻用劍鞘磕開虯龍刀,與地巫實打實地對了一掌,連退五步,神情一凜,擰身再戰。
“她沒那個本事!”
銀屍衛?
崔垂休大驚失色,聲音哆嗦著說道:“銀屍衛是鬼巫門鎮壓氣運的寶物,從來沒聽說離開過宗門,在江湖上現身。金銀銅鐵四大屍衛,隻有鬼巫門知道煉製的方法,據說金屍衛的煉製方法已經失傳,目前最厲害的就是銀屍衛。”
宋玉大急道:“厲害到什麼程度?”
“據傳,銀屍衛與鬼巫門曆代門主不相上下,悟空大師……”
也就是說,和老妖婆差不多厲害?
“大師兄……”宋玉不知再說些什麼,難道要喊大師兄回來?平時,他說的話大師兄還聽,但是今天又怎比往日?大師兄悍然挑戰老妖婆,就根本沒有征求他的意見嘛!似乎,大師兄一直在等這樣的機會?
悟空如同雕塑般站著,不知過了多久,陡然喝道:“我打!”
不好,大師兄要出手了!
棍子舉在空中,要施展掄雲棍,左腳邁出,右腳抬起,隻要縱身一躍就會騰身而起,然後就是一記猛如雷霆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