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贖身(1 / 2)

次日一早,殷其雷就從十字寺出發,一路打聽,來到璐縣頭陀寺。璐縣就在興仁縣的東麵,兩縣相鄰,到了頭陀寺的時候,正是正午。翠微禪師堪巧出門,他就在寺裏吃了一頓齋飯。

頭陀寺是個挺大的寺廟,殷其雷逛了一圈,翠微禪師依舊沒有回來。百無聊賴,他便決定到外走走。璐縣和興仁縣一樣,都是漢人聚居之地,雖有一些外族人口,但主要還是漢人為主。

走到一家青樓門口,殷其雷抬眼望去,匾額上書“綺夢樓”三字,匾額上頭結著一朵大紅的絨花。早有兩個當街招客的姑娘過來,不過三七二十一,將他拉進了門。殷其雷身上穿著阿合奇上次為他置辦的行頭,錦衣華服,兩個姑娘一看,就覺得他是一頭肥羊。

殷其雷並非是個正人君子,這一點也毋庸說明。但意外的是,他卻從來不嫖,那些“天上人間”之類的高檔夜總會的小姐,他根本消費不起。而普通的站街女,庸脂俗粉,他也不願去碰,並不是他有多麼清高,隻是本能覺得太不值當。他的潛意識告訴他,他是上天派來給女性同胞創造性福的人,他的外表不差,性能很強,他覺得他的付出,遠比他獲得的要多,最起碼也是公平的。他在賣力地工作,消耗體能和精血,給對方帶去快樂,完了他還要給錢。從感情上,他接受不了這種規則,就像倒貼錢給人打工一樣,簡直愚蠢到家。

當然,如果對方是個優質美女,又不可同日而語了。假如手中有錢,他也可以一擲千金,為博佳人一笑,甚至可以精盡人亡。李敖說,人生最痛快的死法就是性猝死。殷其雷對此表示舉雙手和雙腳的讚同,以巔峰的方式結束人生,可謂淋漓盡致。但是,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誰知道他到老死之日,二爺還能不能金槍不倒?

“喲,這是哪家的公子,模樣真俊!——春桃、翠花,趕緊的,好酒好菜伺候著!”一位滿麵鉛粉的婦人走了出來,正是綺夢樓的老鴇,生怕殷其雷跑了似的,急忙將他迎了進去。

殷其雷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心情蕩漾無比,被春桃和翠花拖進一個閣子。兩個姑娘都是騷氣測漏,她們認定殷其雷是個有錢的公子哥兒,自當百般奉承,做出萬種風情。殷其雷被她們撩撥得心火難惹,先摟過春桃親了下嘴,又在翠花胸前抓了一把。

翠花嬌嗔:“公子,你調戲奴家,奴家不依。”

殷其雷嘿嘿一笑:“要不,你調戲回去?”

翠花果真就調戲回去了,在他褲襠抓了一把,嚇了一跳:“我的天爺,這般大的貨!”

殷其雷覺得翠花的表演有些浮誇,他的二爺雖比常人生猛,但是翠花畢竟久慣風月之人,閱人無數,閱過的二爺自然也是不計其數,她的反應這般過激,反而顯假。

但是二爺關乎一個男人最基本的尊嚴,此刻殷其雷的虛榮得到滿足,他還是有些沾沾自喜,故作謙虛地笑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接著,一個小廝端著酒菜上來,殷其雷吃了一驚:“墩子,你怎麼來這兒,我和你姐找了你好久。”

墩子一見殷其雷,就像遇到救星一般,忍不住眼淚就掉下來了:“殷大哥,你可來了,你快救救我,把我贖出去吧!”

——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墩子給殷其雷弄蒙汗藥那日,要了殷其雷一塊碎銀。俗話說,財不可露白,墩子終究孩提心性,第一次手裏握著這麼多錢,難免有些得瑟。終於被興仁縣著名的無賴董渾盯上,董渾平日打扮得人模狗樣,暗地裏卻做一些坑蒙拐騙的勾當。他先假意和墩子交好,然後帶他到了璐縣的綺夢樓,因為興仁縣的人大多都聽過董渾的臭名,不受待見。墩子正處於性萌發階段,第一次來到綺夢樓這種煙花之地,溫軟在懷,哪裏把持得住?

不知不覺,幾杯美酒下肚,暈頭轉向,就被幾個粉頭擁入芙蓉帳裏。粉頭因為自己出賣肉體,心靈多少有些扭曲,常以破童貞為樂,不是為了性福,沒有任何經驗的童子,在技術上根本不能滿足她們這些床場達人。她們隻是為了樂趣,調戲童子,可以讓她們的心靈得到一種莫名的慰藉和快感。

一夜春宵,墩子醒來之後,董渾已經不知去向,老鴇自然找他結賬。但是殷其雷給他的那點碎銀,要是平常的開銷用度,也足夠他花費幾個月的,但他偏偏來到青樓,那點碎銀還不夠零頭的呢!要不然怎麼說,風月場所都是銷金窟呢!老鴇找不到董渾,自然就將墩子扣在綺夢樓當了龜奴,平日做做雜務,偶爾來了喜歡龍陽的客人,墩子還要貢獻一下菊花。

聽完墩子的訴說,殷其雷扭頭去問春桃和翠花:“他欠你們多少錢?”

“這不清楚,得問媽媽。”春桃起身叫來老鴇。

老鴇隻道殷其雷是個大款,滿臉堆笑:“公子,你要替墩子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