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聽他說得真誠,心中倒有幾分相信,但是殷大哥家鄉的習俗也太詭異了,說道:“騙人,我怎麼沒聽說過這種習俗?”
殷其雷聽她語氣已沒先前那麼憤怒,知道自己又得逞了,暗自歡喜,笑道:“你從小就在契丹,哪裏知道外麵的世界?我是福建人,你以後嫁給我,自然也是福建人了,就應該懂得福建人的習俗。”
“你不是漢人嗎?”
“福建是個地名,不是民族。”雖然當時福建之名已經出現,但是尚無省製,當時常人介紹自己籍貫的時候,很少會說福建,因為這個範圍太大,要麼福州,要麼建州。
鈴兒從小生在北地,別說福建之名當時並不普遍流傳,就算已經約定俗成,成為規範稱呼,她也未必知道,畢竟古代的信息並不發達。說道:“殷大哥,你別騙我,我知道我很笨。”
“我發誓,我絕對是福建人!”殷其雷從小到大,不知對姑娘發了多少誓言,隻有這一次最為理直氣壯,“從我阿太(注:即曾祖父)那一輩起,我們家就搬到福建了。這話若是有假,就叫我天打雷劈!”
卻聽窗外轟的一聲春雷,嚇得殷其雷魂不附體,哭喪著臉叫道:“天哪!你開眼了嗎?”
又抓住鈴兒素手,可憐兮兮地哀求:“鈴兒,你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我真是福建人。”
“我相信老天爺。”
“老天爺打呼嚕呢,你當不得真的。”
鈴兒撲哧一聲,被他逗笑了,說道:“好了,我相信你就是。”
“那我能不能再親一下?”殷其雷好了傷疤忘了疼,立即得隴望蜀。
“說了隻親一下,剛才已經親過了,再也不成了。”
“以後你做了我的老婆,咱們洞房的時候,也不許我親你嗎?”
鈴兒臉上一紅,嬌嗔:“瘋言瘋語,我再也不理你了!”扭身爬下床去。
這一句“我再也不理你了”,比起先前那一句“我再也不理你了”,語境大為不同,殷其雷嘿嘿一笑,心情登時舒暢無比,知道她已不再生氣,仿佛撥開雲天見了太陽。
但是窗外卻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鈴兒說道:“殷大哥,你剛回來,一定還沒吃東西吧,我給你下碗麵。”
殷其雷忽然覺得溫暖,就像一個家的溫暖,他一把將鈴兒拉到床邊。鈴兒嬌軀一震,以為殷其雷又要索吻,驚道:“殷大哥,你……你……”
殷其雷卻將上次沒給張螺子的半吊銅錢放到她的手裏:“以後你就是我的管家婆了。”
鈴兒怔了一怔,又說:“殷大哥,我不能拿你的錢。”
“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你是嫌少嗎?”明知鈴兒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但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作為一枚資深屌絲,殷其雷其實骨子裏有一股深深的自卑,隻是,他並未察覺。他是一個願意給予的人,奈何,他擁有的不多。即便付出全部,在旁人的眼裏仍舊太過渺小。
“不是不是,殷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鈴兒急忙解釋。
“就這麼說定了,你是我的管家婆,以後你就負責管錢。雖然現在我沒什麼錢,但是以後掙了大錢,我都統統交到你的手裏。你說好不好?”
就算假話,殷其雷也能說得十分真誠,何況這幾句話發自肺腑,就有十二分的真誠了,鈴兒登時就哭了:“殷大哥,你……你對我真好……”
殷其雷又掏出白執事送的一雙鏤花金鑲白玉鐲子,放到鈴兒手裏:“白姐姐給的這對鐲子,你也替我收著。”
鈴兒雖然看不見這鐲子有多貴重,但她與白執事相處已久,知道她的背景,她的首飾自然不同於普通人家的首飾,忙道:“殷大哥,這是白姐姐送你的東西,我怎麼能收呢!”
“你先收著,找到阿伊古麗之後,給她一隻,你留一隻。你從小沒有父母,阿伊古麗現在也沒有家了,沒人給你們準備嫁妝。我也沒有什麼貴重東西,隻有白姐姐送的一對鐲子,等我要娶你們的時候,這對鐲子就是你們的嫁妝。”
鈴兒感動得一塌糊塗,哽咽著說不出話,殷其雷捧起了她精致的臉龐,在她額頭吻了一下:“傻丫頭,別哭了,以後我不會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