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皇軍的操練一日未停,雖然時間短暫,士兵個人的身體素質未能提高多少,但是整體的精神麵貌卻是為之一改。
殷其雷做出一副國家領導人的氣派,舉行一場不倫不類的閱兵儀式,並且請了沙漠王、楊袞、李紅蓼前來觀看將士演習。
四人坐在點將台上,美酒佳肴自然是少不了的。
兩碗酒之後,沙漠王開始說道:“三弟,經你改造,聿皇軍的氣質真是與往昔有些不大一樣了。”
殷其雷心中得意,卻又謙遜地說:“這全是謝大哥的功勞。”
說著,謝王孫走馬過來,下馬,一個士兵牽了馬匹,他走上台,向著眾人團團作了一揖,眾人回禮。
殷其雷忙將謝王孫拉了入座,笑道:“謝大哥,要是這麼操練下去,咱們的聿皇軍總有一日能夠超過皮室軍、屬珊軍。”
謝王孫搖了搖頭:“別說聿皇軍隻有三千人馬,比不過皮室軍、屬珊軍,就是裝備也是大大落後他們,終究不可同日而語。”
沙漠王笑道:“這有何難?明日我去和我那皇帝侄兒說說,調些兵器、馬匹,還有士兵,填充你聿皇軍的實力。”
李紅蓼笑道:“大哥,小妹說句不中聽的話,你雖與皇帝陛下有著叔侄之情,但是咱們都是異部蕃軍,無法幹涉契丹內政,以及兵力調遣之事。何況……”她又望了殷其雷一眼,“三哥,你別介意,聿皇軍兵少將寡,沒有哪個部隊願意與聿皇軍合兵的,除非聿皇軍填充到了別的部隊,要想讓別的部隊填充到了聿皇軍,難!”
殷其雷歎了口氣:“四妹說得極是。”
楊袞沉吟片刻,說道:“據說耶律安端派兵攻打雲州,連敗三陣,損兵折將,估計陛下很快就要派二路軍西征。此刻,正需大批人馬,明日我與幾位大臣上奏,請求陛下給聿皇軍撥下一批糧餉,讓你們自主招兵,擴充實力,想來陛下能夠允許。”
謝王孫大喜:“楊將軍,此事若成,聿皇軍上下無不感恩戴德!”
楊袞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氣什麼?——來,喝酒!”
……
經過耶律阮的批準,聿皇軍開始招兵買馬。
耶律李胡前番南征,薛白衣將南京城方圓百裏、以及耶律李胡途經的幾個州縣的百姓遷移。此刻危機解除,百姓仍放原處,卻是房屋毀壞,農田踐踏。雖然保住性命,但要重建家園,又需花費許多精力和物資。
耶律阮雖然自詡秉承父誌,研習儒家之道,但是仁政實施卻不徹底。當初遷移百姓,也並非單純出於愛民的思想,更多的是出於軍師戰略的考慮,讓耶律李胡大軍無處去打草穀。何況這些百姓大多都是漢人,在很多契丹貴族的眼裏,就是為統治者服務的奴隸。
薛白衣、韓延徽一再請求耶律阮賑濟戰後災民,但是遭到群臣反對,畢竟雲州戰事又起,哪能將物資浪費在災民身上?沒到災民身上剝削,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
於是,很多沒有出路的災民,隻要有一把力氣,都到聿皇軍投奔。不到三日,就已征兵一千餘人,殷其雷等人笑得合不攏嘴。
董渾哈哈大笑:“殷大哥,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咱們就能組織一支一萬人的軍隊了!”
謝王孫吐出一口煙霧,說道:“隻怕等不到一個月,咱們又要出征了!”
卻見範鴻鼻青臉腫地走了過來,忽地就給殷其雷跪下:“殷大哥,你要給我做主呀!”
殷其雷忙問:“怎麼回事?”
“我和阿三被興國軍的人給打了!”
“興國軍的人為何無緣無故打人?”
範鴻囁囁嚅嚅:“聽說興國軍抓了一批營妓,我和阿三在興國軍有幾個相熟的弟兄,邀請我們過去……那什麼,我們就過去……那什麼了……”
董渾大怒:“操,你們去那什麼了,竟然不叫上我?”媽了個巴子,軍旅寂寞,他又沒有殷其雷那樣的豔福,隻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現在興國軍來了營妓,這兩個沒義氣的家夥,竟然把他給忘了。
謝王孫喝了一聲:“胡鬧!你要知隨便進入其他軍營,可是大罪!怎麼樣,是不是被抓個現形了?”
謝王孫是範鴻叔父輩,範鴻一向對他敬畏,忙道:“那些營妓之中,卻有一個是阿三在上京的相好,喚作碧奴,後來被一個粟特商人買走,帶到薊州。耶律李胡攻打薊門關的時候,粟特商人丟下碧奴,獨自逃生。碧奴躲到深山避難,待到耶律李胡敗北,這才出山,準備回到上京。不想卻被興國軍擄去做了營妓,供人玩樂。阿三見到她時,想要帶她離去,就與興國軍將士起了衝突。”
“阿三何在?”
“見了女色,傷口迸裂,送到張神醫那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