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此絕色,先給了殷其雷侍酒,眾位將領都有一些眼紅。
董渾陪在殷其雷下首,福利可比殷其雷差得太多。給他侍酒的姑娘一襲青衣,頗有一些姿色,但是人比人,比死人,楊濯香的光芒已將在場所有姑娘掩蓋,她,自然也不例外。但董渾也是聊勝於無的心理,就像饞貓聞到魚腥,就算是條鹹魚,他也是斷不肯放過。烈酒下肚,越發放肆,直接將那姑娘抱在膝上,上下其手。要不是當著眾人的麵,不好露乖,恐怕早已本壘打了。
酒過三巡,石山炮開始發話:“濯香姑娘,你的小曲唱得不錯,今日難得殷兄弟賞光,何不一獻技藝?”
楊濯香起身朝著石山炮施了一禮,叫人拿了琵琶,輕啟朱唇,猶如流鶯出穀,清麗婉轉:“金鎖重門荒苑靜,綺窗愁對秋空。翠華一去寂無蹤。玉樓歌吹,聲斷已隨風。——煙月不知人事改,夜闌還照深宮。藕花相向野塘中。暗傷亡國,清露泣香紅。”
殷其雷雖然沒有幾個音樂細胞,此刻也覺得如聆,楊濯香的嗓音猶如遠山新雨,空靈之中帶著一絲惆悵與淒楚,隨著琵琶清冽之響,他的心髒仿佛被劃開一道滴血的傷痕,隻想,她的心中到底有著怎樣滄桑的過往?
一曲唱罷,這些平日隻會廝殺的粗魯漢子,也都久久默然,沉浸餘音之中。
楊濯香躬身一禮:“獻醜了!”
殷其雷擊掌笑道:“好曲!”
楊濯香明眸善睞:“將軍也是音律中人嗎?”
殷其雷汗顏一笑:“音律二字太重,不過倒是時常到KTV飆歌。”
“客踢微?”
“就是一個喝酒唱歌把妹的地方。”
楊濯香茫然不已,複又回到殷其雷身邊,給他斟酒。
石山炮撚須一笑:“這闕《臨江仙》卻是蜀曲,濯香姑娘,你是蜀人嗎?”
楊濯香心中一驚,此人看似粗魯,倒有一些見識,表麵不動聲色,答道:“稟大人,妾是吳人。”
“嗯,聽你口音,確是吳越一帶的人家,又怎麼會到燕趙之地?”
“隨家人來此尋親,不意遇到戰亂,與家人分散。”
石山炮沒有再問,隻與殷其雷喝酒。
“石大人,末將敬你一樽!”殷其雷舉樽遙敬。
石山炮飲罷,笑道:“殷兄弟,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我兄弟,就無須客氣了!”
“石大人倒是爽快人,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聽說興國軍的營妓之中,有位叫做碧奴的姑娘,不知能否喚出一見?”
範鴻、癩痢阿三為了碧奴與興國軍將士起了衝突,此事石山炮也是略有耳聞,看殷其雷的架勢,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笑道:“殷兄弟,你有濯香姑娘陪伴,尚不知足嗎?”
“碧奴是我軍中一位兄弟的故人,末將今日鬥膽,懇求大人賣個人情,讓我帶碧奴回營。”
石山炮笑道:“區區女子,他娘的,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殷兄弟既然開口,我哪有拒絕的道理?——來人,去把碧奴給我叫來!”
“妾就是碧奴。”聲音來自董渾懷裏的姑娘。
董渾一手正按在她的塞上酥,一時尷尬無比,忽地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碧奴哎喲一聲,摔了出去,驚惶望著董渾,不知是不是自己哪裏伺候不好,惹得這位軍爺生氣。
“你既是碧奴,為何不早說?”董渾怒氣衝衝。
碧奴委屈地說:“軍爺也沒問我呀!”
董渾一時語塞,心中卻是自責不已,碧奴是癩痢阿三的舊相好,自己剛才在她身上揩油不斷,不管怎麼說,都已壞了兄弟義氣。
媽了個巴子,他董渾一世英名,竟然毀於一個小騷娘兒們手裏,蒼天啊,大地啊!
董渾悲憤不已。
殷其雷望了碧奴一眼:“碧奴,你願意跟我回營嗎?”
碧奴忙道:“願意!”跪著就給殷其雷磕頭。
殷其雷伸手扶起碧奴,又向石山炮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