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楊濯香聽了他的話就很高興,踮起腳尖,從頭頂的花枝取了一枚護花鈴下來:“殷將軍,這個送給你。”
“又是借花獻佛嗎?”殷其雷有些揶揄的意思。
“你為了救我,獻了自己的寶刀,我身無長物,沒有東西報答你,權將這枚護花鈴送與你,讓你留作紀念。他日你我若是有緣再見,你可帶著這枚護花鈴,要我為你辦一件事,算是報答你的大恩。”
殷其雷早就看出楊濯香出身並不尋常,因為她的身上有種貴族氣質,當然不是蕭英姿的那種貴族氣質。貴族分為兩種,一種是先天,與生俱來,一種是後天,屬於暴發戶。蕭英姿的貴族身份與生俱來,但她的貴族氣質絕對屬於暴發戶,這是大部分契丹貴族的特征。
“好呀,這枚護花鈴我先收著,到時你可不能耍賴。”
楊濯香微微一笑:“一言為定。”
忽聽一陣馬蹄傳來,估摸也有十來匹馬,遠遠望去,他們來時的路上,煙塵滾滾,馬上之人皆著勁裝,麵蒙黑布。
殷其雷感覺來者不善,從馬匹側麵的鳥翅環取下賽裏部工匠打造的燕尾槍,向楊濯香道:“姑娘,你先去林間躲躲。”
“將軍小心!”楊濯香囑咐一句,就往林間走去。
十餘騎一齊來到殷其雷麵前,為首一人,手持大刀,喝道:“殷其雷,你快將楊濯香交出來,否則今日就叫你死在此處!”
“哼,你既然叫得出我的大名,又不肯以真麵目視人,想來咱們是認識的。你們是衝濯香姑娘而來,十有七八是興國軍的人。”
為首那人旁邊的蒙麵人說道:“老大,他發現我們的身份了!”
為首那人狠狠拍了那個蒙麵人一個腦袋:“閉嘴!誰叫你承認的?”
“童大哥,是你吧?”殷其雷已經聽出此人的聲音,就是興國軍的一員將領,就是當時殷其雷在興國軍寶刀換美女,拿佩刀要砍殷其雷的那人,叫做童百金。
童百金既見身份被識破,隻得摘下蒙麵,說道:“殷其雷,你隻要將楊濯香交出來,一切都好說話,否則叫你死在我的刀下!”
殷其雷不欲和興國軍起衝突,否則就憑童百金這麼叫囂,早就與他幹起來了。笑道:“童大哥,濯香姑娘沒跟我在一起。”
“放屁!我都打聽清楚了,你今天帶著楊濯香離開聿皇軍,我們可是一路追來的。哼哼,你想誆我,沒門!弟兄們,楊濯香一定躲在石榴林裏,咱們進去搜搜!娘娘的,這麼如花似玉的小騷娘兒們,連摸都沒摸過,老子想想都不甘心!”
童百金帶領十餘騎就要衝入林間,殷其雷一槍當頭砸向一匹坐騎。坐騎隻是悲鳴一聲,趔趄幾步,並沒有倒下去。殷其雷不禁懷念使用哥舒魔刀的時候,要是哥舒魔刀在手,隻須一劈,坐騎必定頭顱大開。
童百金大怒,拍馬殺向殷其雷,大刀砍了下來。殷其雷橫槍一擋,槍頭一轉,就往童百金胸口搠去。兀顏朵兒雖然教了殷其雷幾種槍法,殷其雷尚不熟練,是以無法運用自如。這一槍搠去,立即就被童百金擋了回來。
殷其雷看到已有二騎衝入林間,當下跳上自己的坐騎,狂追過去,先是一槍將一個騎兵挑了下來。另一騎兵一見,手中長矛刺向殷其雷,卻被殷其雷一槍砸飛兵器。那個騎兵立即拔出佩刀,砍向殷其雷,但是佩刀也不比殷其雷的燕尾槍要長,根本無法靠近。殷其雷虛晃一槍,立時就將那個騎兵刺落。
但見童百金趕到,又是一刀砍向殷其雷。殷其雷側頭一偏,一槍掃向他的腰間。童百金勒馬向旁一避,橫刀削向殷其雷麵門。童百金在興國軍的地位雖比不過鄭尪,但也是石山炮手下的得力悍將,刀法極其淩厲。殷其雷使不慣長兵器,竟然無法與之相抗,當下身體向後一仰,童百金的大刀幾乎貼著他的麵皮削過。
殷其雷驚得通身透涼,一摸自己鼻子還在,喝道:“童百金,我以寶刀換得濯香姑娘,你此刻又來搶人,還有沒有半點信義?”
一支軍隊的氣質,一般都是主將帶出來的,以石山炮的性格,想來也不會將信義放在心上,童百金更是如此,嘿嘿一笑:“楊姑娘若在你聿皇軍,我們自然不敢侵犯,但此刻她並不在你軍營,就和其他流民一般,我們要將她搶回,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強詞奪理!”
“嘿嘿,殷兄弟,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總之今日我一定要搶回楊姑娘,一親芳澤!”
殷其雷喝道:“你們這麼做,石大人知道嗎?”
“石大人自然不會知道,自然也不能讓他知道。殷兄弟,我們兄弟幾個隻想嚐嚐楊姑娘的肉味,嚐過之後,楊姑娘還是你的。殷兄弟若有興趣,咱們可以一起,何必為了一個娘兒們,傷了和氣呢?你說是不是?”
殷其雷大怒,挺槍又與童百金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