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起來真好看。”殷其雷白癡似的盯著她的如花笑靨。
楊濯香螓首低垂,小聲問道:“殷大哥,你如今心上可有中意的姑娘嗎?”
殷其雷心跳加速,終於進入正題了,幸福來得比他預期得要早一些,他就有一些措手不及。這個問題也著實難以回答,他不僅有心上人,而且還是好幾個,倘若告訴了她,自己一定會被她判了死刑。
但他終於還是說:“我有一個妻子。”
“啊?!”楊濯香十分震驚,他不是說他還是一個處嗎?難道他和妻子沒有洞房?更深層次地想,他的身體……
殷其雷滿嘴跑火車,早已忘記曾經說過自己是個處的話,望了楊濯香一眼:“濯香,對不起,我隻能辜負你的情義了。”殷其雷最大限度地裝出一副痛苦糾結的模樣,仿佛正在陷入婚姻與愛情的抉擇之中,一邊要維護自己的婚姻,一邊又難以割舍自己的愛情。
他要打一個賭,以此換來楊濯香更深的柔情,說不定她還會因他的坦誠,對他心存好感。
但是楊濯香撲哧一笑,笑得殷其雷有些迷糊,她說:“殷大哥,你誤會了,我已經嫁人了。”
殷其雷仿佛胸口受了一記重拳,內傷到了無法治愈,捂住自己的心髒,痛苦地蹲了下來。
“殷大哥,你怎麼了?”
“你聽到了嗎?”
楊濯香莫名其妙:“聽到什麼?”
“我心碎的聲音,脆脆裂。”
楊濯香覺得好笑:“我有一個妹妹,本來你若無妻室,我還想介紹她給你認識。隻可惜……祝你和嫂子白頭偕老。”
“我也祝你和妹夫……白頭偕老。”殷其雷差點沒哭出來,操,到底哪個混蛋這麼好命,我要詛咒他的二爺不得好死!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隻聽亭外雨聲浪浪,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
楊濯香打了一個噴嚏,殷其雷緊張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怎麼了,你著涼了嗎?”
楊濯香搖了搖頭:“沒事。”
但是次日雨停的時候,躺在殷其雷懷裏的楊濯香已經迷迷糊糊,殷其雷一摸她的光潔額頭,吃了一驚,她發燒了!
古代醫療條件極差,發燒可能會要人的命,何況附近也沒人家,更別說醫療機構了。殷其雷不敢怠慢,抱起楊濯香上馬,也不知往哪個方向,狂奔而去。
到了正午,終於在深林裏找到一戶人家,家中隻有一對年老的夫妻,殷其雷給了他們幾個銅錢,央求他們熬了一碗薑湯,喂了楊濯香喝下。然後拿了被子,將她捂得結結實實,這是他老家的治療發燒感冒的土方法,與西醫的物理降溫反其道而行之,隻要捂出一身汗,病就會好了。
殷其雷一直守在床邊,到了晚上,燈火昏暗,楊濯香的病情似乎好了一些,人也清醒許多。
殷其雷心中的石頭放了下來,笑道:“濯香,你醒了?”
“嗯,殷大哥,讓你會心了。”
“沒事。”
“我是不是很沒用?”
殷其雷寵溺地笑了笑:“你們大戶人家的小姐,本來就是弱不禁風的,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殷大哥,我有一些餓了。”楊濯香不好意思地望著殷其雷。
“好,我去給你熬碗熱粥。”
那對老夫妻已經睡下,殷其雷不想打擾他們,決定自己親自上陣。身為一枚資深屌絲,盡管平日生活邋遢,但是洗衣做飯也是基本功課。因他從小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品種,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學習著做,雖然廚藝並不比酒店專業,但是弄兩個家常菜還是綽綽有餘。尤其擅長熬粥,皮蛋瘦肉粥是他的拿手好戲,但是考慮到這個年代應該沒有皮蛋,就放棄了這個計劃。
最後,他悲催地發現,廚房不僅沒有皮蛋,也沒有瘦肉,最重要的是,竟然連米都沒有。他終於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像鬼子進村一樣,搜出半斤麥粉,大概是這戶人家最為珍貴的藏糧。殷其雷想起老家的麥餃,類似於北方的疙瘩麵,他雖從未做過,倒可嚐試一下。
忙活半天,麥餃終於出鍋,盛在碗裏,上麵漂著兩根墨綠的野菜。端到楊濯香的床邊,笑道:“可以吃了。”
“這是什麼?”楊濯香坐了起來,奇怪地望著碗裏的東西。
“這叫麥餃,是我家鄉的食物。”
“嗯,好香。——殷大哥,你的家鄉在哪兒呢?”
“福建。”
楊濯香生於南方,倒是知道福建之名來曆,歎道:“原來你是閩國人,看來咱們的身世倒有一些相似。”
“你也是福建人?”
“我是吳國人,咱們的國家都被賊唐(注:指南唐)所滅!”亡國家恨,楊濯香哀慟難忍,險些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