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殷其雷腰間的石斧發出聲音。
碧奴吃了一驚:“是誰?”
“是我!”
碧奴這才發現,是殷其雷的那把詭異的石斧,嚇得向後退了兩步,一個趔趄跌在地上,哎喲一聲。
“怎麼了?”殷其雷快步走了上去。
“殷大哥,我……我好像崴到腳了。”
“左腳還是右腳?”
“右腳。”
殷其雷坐到地麵,將碧奴的右腳放到自己的大腿之上,卸去她尖尖的桃紅繡花鞋,又將她的羅襪脫了下來。借著清輝,但見碧奴五個趾頭圓嘟嘟的可愛,趾甲上麵塗著嬌豔欲滴的丹蔻。
殷其雷心想,這小妞倒真用心良苦。
“是扭到這裏了嗎?”殷其雷指著她的腳踝。
“嗯。”碧奴微微點了下頭,偷眼去看殷其雷。
殷其雷感覺她的目光灼熱如火,卻又按捺心思不去看她,幫她揉了揉腳,他也很懷疑,碧奴是不是真的被崴到了腳。
“好了,起來看看,能不能走動。”殷其雷扶她起來。
“哎喲!”碧奴腳下不穩,直接撲入殷其雷懷裏。
殷其雷感覺她的柔波撞了過來,心神蕩漾一下,但他畢竟是有理智的人,不論碧奴如何勾引,他都不能接招,絕對不能因為這個女人,壞了他和癩痢阿三之間的義氣。
“我來背你吧!”殷其雷蹲了下來。
碧奴附到他的背上,胸前一雙柔軟的肉團在他背上微微顫動,殷其雷感覺二爺已經暴怒起來。但他終究還是背起碧奴,一步一步地往她住的營帳走去,一雙肉團隻在他的背上上下波動。
碧奴雙手圈住他的頸部,螓首輕輕地靠了上去,在他耳邊吹氣如蘭:“殷大哥,你心裏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你別胡說,我對你隻有兄妹之情。”
“你撒謊,你明明就喜歡我。”
“我有老婆,我已經很對不起她了,我不能再對不起她。” 他確實很對不起兀顏朵兒,這他心裏清楚,他很認真地暗暗下定決心,雖然他不能控製自己的心,但能控製自己的行為。
他曾以為,人要追隨自己的內心,但是後來發現,人的內心就是欲 望的土壤,而欲 望又是一切罪惡的根源,倘若人人都在追隨自己的內心,就不是人性的解放,而是人性的泯滅。
“殷大哥,我不在乎名分,我隻想一生一世伺候你。”
“我並不想你這麼做。”
“可是……阿燭為什麼就可以?”
說起阿燭,殷其雷又有一些擔心她的安危,這傻丫頭的武功並不怎麼樣,兵荒馬亂之中,不知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他的一顆心懸著不敢放下。
碧奴見他沒有回答,又說:“說到底,你隻是在顧及阿三!”
“不錯,我在顧及阿三!”
“但我不喜歡他!”
“我沒要求你喜歡阿三,人的感情,並不是別人能夠左右的,有時就連自己也無法左右。”殷其雷像是有感而發似的歎息。
他頓了頓,又說:“但是人的感情,卻可以克製的。”
“愛得堂堂正正,為什麼要克製?”
“如果你所謂的愛,傷害到你不想傷害的人,你覺得你的愛還能夠堂堂正正嗎?”
“可是……你就忍心傷害我嗎?”
殷其雷感覺自己後頸一燙,卻是碧奴的眼淚,他的心在那一瞬間忽然有一絲絲的疼。在這樣一個愚昧的年代,碧奴敢於突破封建枷鎖,敢愛敢恨,殷其雷一直都很欣賞這樣的姑娘。
但是,他也隻能是欣賞而已。
“到了!”殷其雷掀帳走進碧奴住的營帳,她和其他營妓被歸置在了一個營帳。
春妮尚未就寢,看到殷其雷背著碧奴回來,神情懵懂,問道:“碧奴姐姐怎麼了?”
“她崴到了腳。”殷其雷將碧奴放了下來,扶她坐到床上。
春妮看到碧奴雙目通紅,似乎剛剛哭過,問道:“碧奴姐姐,你是不是很疼,要不要叫軍醫?”
碧奴搖了搖頭:“沒有大礙!”
“好好休息,晚安。”殷其雷就要走出營帳。
“殷大哥!”碧奴喚了一聲。
殷其雷虎軀微微一震,沒有回頭:“還有事嗎?”
“謝謝你!”
“不客氣!”
殷其雷回到自己營帳,叫士兵抬來洗澡的大木桶,往裏灌滿了水。夏夜雖有些涼,但也不寒冷,桶裏都是冷水。殷其雷將石斧放到案上,開始寬衣解帶。
“啊,你想幹嘛?”女妭大叫。
“洗澡呀!”殷其雷不以為然。
“你……你……你怎麼可以在姑娘家麵前洗澡?”
“這裏哪有姑娘?”
“我不就是嘍!”
殷其雷啞然失笑:“你隻是一把斧頭!”
“就算是把斧頭,也是一把有靈魂、有思想的斧頭!”女妭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