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顏朵兒傷心一回,忽地想起帳外還有兩個把守,範鴻出現在她帳裏,連她也沒有意料到。當時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想來都已落入兩個把守耳朵裏。
兀顏朵兒暗暗心驚,急忙穿起衣裳,藏刀於後,叫道:“來人,把浴桶的水拿去倒了!”
叫了幾聲,沒有答應,兀顏朵兒狐疑地走出帳去,不見兩個把守的蹤影。
叫來賽裏部巡邏的士兵,問了兩個把守的去處,趕了過去。兩個把守正在樹下喝酒,一見兀顏朵兒,急忙起身行禮。
“你們為何不在帳外把守?”兀顏朵兒喝問。
一個把守表情古怪:“殷將軍過來,吩咐我們退下,我們不敢……打擾,就退下了!”
“親親好老公來過了嗎?什麼時候?”
“就是姑娘要水沐浴的時候,殷將軍偷偷地就來了,然後使眼色叫我們下去。”
兀顏朵兒麵如土灰,回到營帳,坐立不安。終於決定去找殷其雷,他若當真知道她與範鴻之事,自己就隻有死在他的麵前了。她帶著自己的彎刀,又走出營帳。
殷其雷的營帳除了帳外的守衛,沒有一個人,問了守衛:“你們的殷將軍呢!”
守衛搖頭。
兀顏朵兒茫然地走在軍營,月光如水,卻再也洗不淨這段感情的汙濁。想起殷其雷在石屋裏為她療傷的光景,仿佛就在昨天,仿佛……昨天隻是一個夢境……
“嫂子!”大喇叭經過,向她打了一聲招呼。
“大喇叭兄弟,看到親親好老公了嗎?”
大喇叭指了一個方向:“他在那邊一個人在喝酒。”
“一個人?”
“是呀,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兀顏朵兒的心一下就被提了起來,朝著大喇叭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每一個腳步都像踩到刀鋒一樣。
遠遠地看到殷其雷坐在一棵老樹下麵,他的身邊散落一些空酒壇,手裏仍舊拿著一隻酒壇。兀顏朵兒眼眶隱隱噙著淚水,剛要過去,卻見碧奴正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來。
兀顏朵兒急忙躲在一個營帳旁邊,目光緊緊注視二人。
“殷大哥,你怎麼了,一個人躲在這裏喝悶酒?”碧奴在他身邊坐了下去。
“你怎麼來了?”殷其雷乜斜了她一眼。
“我遠遠地看見你一個人在這裏,我就過來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我比別人多一隻眼,還是比別人多一張嘴?”殷其雷沒去理她,顧自喝酒。
碧奴將他酒壇奪了下來:“殷大哥,你不能再喝了!”
“把酒給我!”
“不給,你都喝醉了!”
“一醉解千愁!”殷其雷又將酒壇奪了回來,猛灌一口,他自以為將男女之事看得很開,但是得知自己老婆出軌,他的心情還是無法釋然。
想起從前與那些有夫之婦鬼混,他們要是得知自己老婆出軌,心情又是如何?雖然,那些有夫之婦多半不是他去主動勾搭,但他從來都是來者不拒。
如今,他是有老婆的人,他就再也不能來者不拒了!
殷其雷醉意朦朧地望著碧奴,碧奴看到他的瞳仁跳躍著灼熱的火焰,一顆芳心噗噗亂跳,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來。
噗的一響,殷其雷直接栽倒在地。
“殷大哥!”碧奴搖了一下他的胳膊。
殷其雷爛醉如泥,怎麼也叫不醒了。
碧奴急忙叫來兩個士兵,將殷其雷扶進營帳,讓他躺在床上。又命士兵打來一盆熱水,試了一下水溫,拿了一條抹布,放在水裏浸濕,擰幹,要去擦拭殷其雷的麵龐。
“讓我來吧!”兀顏朵兒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碧奴急忙起身施禮:“兀顏姐姐,你來了!”
“不是你姐姐。”兀顏朵兒語氣淡漠。
碧奴低頭沒有言語。
兀顏朵兒望她一眼:“你下去吧!”
碧奴默默退了下去,畢竟,兀顏朵兒才是他的妻子,自己……又算什麼呢?
兀顏朵兒輕柔地擦拭殷其雷的麵龐,忽地被殷其雷一手拍開,抹布飛落在地。
兀顏朵兒驚了一下,但見殷其雷仍舊未醒。
“你……你別碰我,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有親親好老婆。”殷其雷翻了個身。
兀顏朵兒內心一酸,眼淚真的掉了下來,他又撿起抹布,洗了幹淨,爬上床去:“親親好老公,是我,你的親親好老婆。你看,你喝得渾身酒味,我幫你擦下身體。”
她將抹布放在一旁,伸手去解他的腰帶,忽地殷其雷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知是不是喝醉了酒,他的力氣很大,抓得她生疼生疼的。
殷其雷雙目半睜半閉,惺惺忪忪,望著兀顏朵兒:“碧奴,我警告你,你別白費心機了,我……我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又睡了過去。
兀顏朵兒心想,原來他把我當成碧奴了,聽他話裏的意思,似乎與碧奴尚未發生越軌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