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人衝入陣內,一部分人仍在陣外,裏應外合,前後夾擊,本來岌岌可危的天絕陣,立即四處逃散。
耶律牙裏果站在城頭觀戰,手腳發軟,隻令緊閉城門,不讓殘兵進來,以防敵軍乘虛而入,司徒災星以下將士隻有各逃他處。
薛白衣大獲全勝,回營傳召主簿,記錄將士功勞,卻見劉虹綁著一人入帳,正是盛思遠。
拓跋葉叫道:“安樂長公主,我兄弟犯了何罪,你要如此綁著他?”
郭亮冷哼一聲:“此乃通敵之人,殘殺同袍,罪當論斬!”
薛白衣劍眉一挑:“郭亮,你說盛思遠殘殺同袍,可有證據?”
“下官親眼所見,盛思遠在天絕陣中斬殺耶律球球,當時安樂長公主也在現場。”
薛白衣望向劉虹:“長公主殿下,此事當真嗎?”
劉虹點了點頭:“盛思遠確實殺了耶律球球,但是此事隻怕另有隱情。”
耶律破軍怒道:“盛思遠本是降將,居心叵測,他殺耶律球球,又何隱情?”
雖然打耶律阿保機起,就製定一係列的政策融合漢人,但是保守派的契丹貴族,仍舊具有一定的排外色彩。特別是薛白衣領了二路元帥之職,北麵官員人人自危,生怕大權落入漢人之手,對漢人更持仇視的態度。此刻,趁著盛思遠殺死耶律球球之事,紛紛大做文章,要將盛思遠置於死地。
殷其雷忽然出來說話:“元帥明鑒,當時耶律球球要殺末將,盛思遠為救末將,這才錯手殺了耶律球球。”
耶律劉哥冷笑:“荒唐,無緣無故,耶律球球為何要殺你?”
殷其雷目光落在耶律破軍身上:“這就要問統領大人了!”
耶律破軍做賊心虛,不敢直視殷其雷目光,隻向薛白衣道:“元帥,殷其雷素與盛思遠交好,隻怕早已約好了要投敵。耶律球球得知他們的陰謀,他們為免走漏風聲,是以對耶律球球痛下殺手!”
沙漠王大怒:“一派胡言,耶律破軍,你個狗娘養的東西,我三弟為朝廷立了多少功勞,你他娘的寸功未立,你好意思說他投敵,要投敵也是你這狗雜種投敵!”
耶律破軍知道殷其雷在軍營裏頗有一些勢力,恐怕借著耶律球球之死,尚無法動彈他,說道:“就算殷其雷沒有投敵,但是盛思遠殺人之事擺在眼前,還請元帥秉公處理,還耶律球球一個公道!”
薛白衣頭疼不已,他雖深諳兵法,但是素來討厭這等家務之事,望向堂下跪著的盛思遠:“盛思遠,你有何話可說?”
“末將冤枉!”盛思遠不卑不亢。
“你是說你沒殺耶律球球嗎?”
“不,末將確實殺了耶律球球。但是皆因耶律球球背後偷襲殷大哥,末將為救殷大哥,心急之下,這才殺了耶律球球!”
“有誰可以證明,耶律球球要殺殷其雷?”
盛思遠這下可就為難了,當時天絕陣裏殺得天昏地暗,找不著北,有誰會注意到耶律球球要殺殷其雷?
殷其雷想到自己腰間的石斧,說道:“我的石斧可以作證!”隨即拿出石斧。
契丹將領笑成一片,耶律劉哥打趣:“殷其雷,你能叫這石斧開口說話嗎?”
殷其雷冷笑一聲,對石斧道:“女妭,你快當時的情況說說。”
女妭的聲音十分虛弱:“殷其雷,我……我……快不行了……”
在場沒有見到石斧神奇之處的人,均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耶律劉哥大驚:“鬼……鬼……有鬼……”
殷其雷聽出女妭危在旦夕,急道:“女妭,你怎麼了?”
女妭奄奄一息:“幻天鑒……乃是上古神器……至剛至陽……好生厲害,我被它一照,幾乎……元神都快被打散了……”
“那該怎麼辦?”
“血……血……”
“好,我喂你血!”
“不,我不喝你的血……”
殷其雷哪裏管得了這麼多,佩刀割開自己手腕動脈,將血滴入石斧,瞬間血跡不見,一時滿堂皆驚。
女妭漸漸恢複一些元氣:“好了,你快止血,你的血再流下去,會死的!”
李紅蓼走了出來:“三哥,用我的血,你快包紮傷口!”隨即抽出藏在麂皮小靴的小刀,劃破自己手腕,將血滴入石斧。
沙漠王也跟著上前,拿刀破手,滴血入斧,大笑說道:“此番情景,倒是有些像咱們當初結金蘭、飲血酒,可惜少了二弟!”
女妭喝了三人的血,元氣大漲,說道:“好了,多謝三位!”
殷其雷包紮好了傷口,說道:“女妭,你快與眾人說說,當時耶律球球是不是想殺我?”
“不錯,當時耶律球球就是想殺殷其雷,這是我親眼所見!”
皮室軍大將耶律莫劄打了一個哈哈:“一柄妖斧,說的自然都是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