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車裏的氣氛依舊很沉悶,白千俞專心的看著前方駕駛,車子一路平穩的前進著。張浩晟看著麵無表情的白千俞,還是放棄了找話題打破寂靜的想法。而後座的的劉福帶上了手銬,害怕的一直顫抖,頭一直都低著,不時抬起頭看看坐前麵的兩個人,不時對上張浩晟從後視鏡裏看他的目光,嚇得他又立馬低下了頭。
過了良久,是白千俞首先打破了車裏的僵局,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劉福,這個一副唯唯諾諾樣子的中年男人,問道:“劉福,你在周家工作多少年了?”
冷不丁點的冒出這樣一個問題,劉福和張浩晟反應有點懵了,尤其是張浩晟,心裏暗罵這個女人能不能有一次是按正常套路出牌呢?
而劉福似乎也是滿腹疑惑,但出於害怕,緩緩的開口回答道:“有五年了。”
“那請你說說你對你們老爺子的看法。”白千俞用她一貫的冷漠語調問道。
“這個嘛……”劉福想了想,認真得回答到:“我們老爺是個好人,除了有些時候脾氣比較大,但從來都不刁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讓他生氣最多得是兩位少爺。我們也沒聽見過老爺平時得罪過什麼人,就算是平常我們下人私下議論也很少說道老爺。”
“再說一下周夫人。”白千俞一路聽著,又似乎沒聽到,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
“相比之下夫人她就對我們這些下人很刻薄了,平常對我們沒有一次語氣是禮貌的,各種理由克扣我們工錢,還總是檢查我們有沒有偷拿家裏的東西。還有為難那些年輕的女工人,說他們勾引兩位少爺。”劉福說著說著人似乎沒那麼緊張了。
“兩位少爺呢?”白千俞接著問。
“大少爺是這家裏最好的人了,人很溫和,也很懂得體恤我們做下人的,平常對我們很關照。而二少爺隻是為人貪玩了點,很少在家,在家的話一定會跟老爺夫人還有大少爺吵架。最近小少爺總是跟大少爺過不去,老是找大少爺的茬,具體是因為什麼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劉福如實的回答。
張浩晟開始理解白千俞問這些話的原因,他雙手交握放在腦後,一把靠到了座椅上,感慨了聲:“看來這些有錢人還真複雜……”
白千俞瞄了他眼,沒他接話。
“是呀,我聽其他同事說,老爺跟夫人最近總是關上房門在書房裏吵架呢!以前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的,最近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吵得特別凶。”劉福其實是個健談的人,加上氣氛緩和了許多,他也不怕了,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吵架?”張浩晟疑惑的看了看劉福,重複道。從劉福口中得知這些人最近都有了奇怪的變化,他開始意識到這個案子的不單純,有可能另有隱情,他不禁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不知道她猜想的是不是和他一樣呢?
白千俞感受到了張浩晟得目光,下意識轉過頭看了看張浩晟,當目光對上的一霎間,她冷靜的眼眸裏閃過了一絲疑惑,似乎讀到了張浩晟心裏的疑問一般。
“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在後院裏燒紙錢。”有點尷尬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白千俞接著問道。
劉福聽後渾身一顫,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突然又開始神經繃緊了,他緩了緩神,然後有點結巴的交代道:“十天前,我收到一封信,是老爺寫來的,信裏麵的內容是老爺吩咐我在四天後每天都在他指定的時間到別墅頂樓的房間門口收掉門口的飯餐,然後處理掉。還給了我一筆可觀的報酬。早知道收掉這些飯菜會害死老爺我就不收這樣的錢。”劉福的許多愧疚的說到。
“信呢?”白千俞問道。
“信裏還交代道,看完以後要燒掉信件,然後我照辦了。”劉福回答。
白千俞聽到後沉默了一下,又問道“是怎樣的信件?你們老爺親手寫得嗎?”
“哦,這不是!是打印出來的。”劉福回答
“那他怎樣給你錢的?親手交給你嗎?”白千俞接著問。
“不是,是彙款到我卡裏的。”劉福回答。
張浩晟聽出了點眉目,疑惑低下頭喃喃道:“既然有心想自殺,為什麼還要讓人送飯製造認為他還活著的錯覺?”
白千俞接著張浩晟的話,假設性的說道:“除非他想他想拖延發現他已經死了的時間。”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張浩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不禁接著問。
白千俞又沉默了,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認真的開著車。過了一會兒,車子回到了警局,“下車吧。”她吩咐道。
“千俞姐,你不一起審問他?”張浩晟下了車,壓著劉福對車裏的白千俞問道。
“該問的都問完了。”白千俞說完,沒理會張浩晟兩人,發動車子揚長而去,很快消失在轉角。
張浩晟看著消失的車子,心裏有點惆悵。悻悻的轉過身,壓著劉福進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