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史安自救(1 / 2)

夜已經深了,天空中烏雲已經散盡,隻剩下點點璀璨的星光。

當陣陣劇痛襲來時,史安冷哼一聲蘇醒了。他睜開眼睛,全身卻絲毫無法動彈。忍住疼痛,轉頭四下觀望,隻見身子下麵和周圍是一片片散落的鬆枝,抬頭觀看,頭頂正上方幾株蒼勁鬆樹的樹冠已經破損不堪,一片晴朗的夜空映入眼簾。想必是從懸崖上跳下時恰好掉到了鬆樹林上,鬆枝阻擋了他下落的身體。蒼天有眼,看來命是保住了。因為無法起身坐直,更無法移動身體,史安隻得靜靜地躺著。

天色更晚,寒意也更重,刺骨的寒冷像刀子一樣一點一點剝去了他的意識。

“沒想到我沒有摔死,卻要凍死在這裏了。”這是失去意識前史安的最後一個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陣暖意從胸口傳來,慢慢傳遍全身,漸漸史安又恢複了意識。是什麼東西給了自己熱量,包袱還是玉佩?胸口隻有兩樣東西,包袱應該不會發熱,莫不是那玉佩在散發熱量?可想想也不太可能。腦子逐漸清明起來的史安,苦思冥想半天也沒琢磨明白。

又過了一陣,手上有了知覺,史安便嚐試著動動手腳。手能動,腳依然不聽使喚。他忍著劇痛,雙臂用力支撐起身子觀看,身上沒有血跡,看來沒有什麼外傷。再看雙腿,自膝蓋以下歪到兩邊,呈一個觸目驚心的“八”字,這是很明顯的骨折。摸摸胸腹部,隻有壓痛感,無刺痛感,還好沒傷到肋骨,也沒有什麼內傷,應該是跳落山崖時係在胸前包袱緩解了下衝之力。

停留在此處絕不是明智之舉,應該盡快離開這個孫朗或者野獸隨時會來的地方,而當務之急就是趕緊處理一下腿傷。

按師父傳授的醫術,史安知道骨折的治療分為三期,早期要用大黃、木瓜、蒲公英、血竭、土鱉蟲、馬錢子等的草藥,以止血化瘀、退腫止痛為治療方法。中期以和營生新、續筋接骨為法,仍使用原方,但要減馬錢子和土鱉蟲等藥物。而後期骨已接續,主要以舒筋活血、滑利關節、化瘀消結、堅筋壯骨為主,要用劉寄奴、大小薊、獨活、川芎和紅花等。現在要做的是將折斷的骨頭複位,並止痛化瘀。

大黃、蒲公英、血竭、馬錢子都是常見藥,史安的包袱中就有,這些藥材正是買五靈散時,為了減少被發現的可能,從臨近幾個藥鋪分別買來的,他暗自慶幸離開師父家時隨手扔到了包袱中。

打開包袱,史安費力地拿出了這幾味草藥。顧不得苦澀,他將大黃分幾次放入口中細細嚼碎,然後吐出藥渣放在攤開的包袱一邊,又將其他幾味藥也如是處理,再混合在一起。隨後他咬緊牙關,忍著劇痛搬過左腿,將斷了骨頭的小腿恢複到正常位置,動作雖少,可也用去了不少工夫,冷汗已打濕了全身。撕裂了褲腿,露出黑紫色、腫脹得嚇人的小腿,把混合好的藥取了一半敷在斷處。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把身邊散落的鬆枝拾了起來,揀了幾根較直較粗大的,用手剝落旁枝,互相摩擦,除掉了凸起的部分,使得木棍相對光滑。接著用盡全力將身上已變得支離破碎的孝衣扯下幾條,叼在嘴裏,喘著粗氣休息了片刻,拿三根已處理過的木棍分別放在斷骨處的正上方、左下方和右下方,再把已被唾液打濕的布條,分上、中、下各一條,將木棍與腿骨緊緊纏繞在一起,左腿骨折算是處理完了。接下來,如法炮製處理了右腿。

“可惜缺兩味藥材,土鱉蟲倒還好找,現在畢竟在樹林裏,樹根下的腐土中就會有,隻是木瓜難尋。為何當初不多放幾味在裏麵?”想到這裏,史安啞然失笑,“便是這幾味藥都是自己隨手而為,這也算是老天眷顧,哪裏還能指望把藥都準備齊了?現在要擔心的是藥不齊全會不會有後遺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