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的雙塔城,雜貨鋪的門外。一個樣貌英朗、身材頎長、身著方士服的年輕修士從店內出來,嘴裏嘟囔著:“奸商、全是奸商,夠一個家族一生吃穿不愁的錢財就值這麼一點兒?”
這人正是史安,現在就像個精於算計的商人。
他在紫郡山中左思右想了好幾天,最終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進行,於前一天剛趕到雙塔城。
在過去的一個月中,他沒有動用聚靈陣,而是一直在柳辰的洞府之外,不僅是因為手中僅剩的五顆下品水靈石不足以帶動陣法,更因為他要為炎鷹護法。
妖獸就是妖獸,身體恢複速度快的驚人,不到二十天炎鷹已經恢複如初。身體好了,也就沒必要停留在這裏,所以它用嘴叼起快要孵化好的鷹卵走出洞外,與正守在外麵的指揮雙劍互博的史安點頭致意後飛走了。
見左右無事,史安再次進入洞中,在那堆凡間的贓物中找到幾身大小合適的衣服,想了想後,又翻出些玉器、金銀之類的細軟,準備到了雙塔城多少換幾顆靈石,然後一把火將洞府燒了個幹淨。
以後的幾天裏,他趕往了雙塔城。其實目的地離此並不遠,跨過沱沱河後往東南三百裏左右就到了。
過陀沱河的時候稍微有點麻煩,沒有橋梁、沒有渡船,炎鷹也早就回去了,自己神識禦物的本領還不足以飛渡過六十餘丈的河麵。
最終他想了個辦法,找來了數根十餘丈長三指粗細的藤條,撕爛一件衣服扯成布條,將它們分別連接好,用手扯了扯它們的結實程度,然後將一端綁在婉晴的劍身上,另一端綁在一顆大樹上。調動全部神識操控婉晴飛向彼岸。六十多丈的藤條重量也是不輕,勉強把婉晴置於對岸的一棵大樹上時,史安便累的癱倒在地。
回到洞天石,神識在蒲團內歇息了幾個時辰。等恢複的差不多了,這才出來繼續指揮婉晴繞著那棵大樹轉了數圈。好了,現在一座簡易的藤“橋”便弄好了。史安當然不是要在上麵走,隻是把這座“橋”當做自己禦劍飛渡時的落腳點。
踏上神識操控的初劍,沿著“橋”平穩地向對岸飛了二十餘丈,趁著神識尚未力竭之時,便將玉佩綁牢掛在“橋”上,然後飛入洞天石,仍然用蒲團迅速恢複神識。幾個時辰後出來,解下玉佩再行二十餘丈,再回洞天石。如此三次,才最終到達紫郡山南脈。
與北脈的平靜安寧不同,南脈嘈雜且凶險異常。趕路隻能放在白天,因為大多數的凶獸都夜間活動。即便如此,史安還是神識全部放開,慢慢向前推進,稍有動靜就躲進洞天石中。
磨磨蹭蹭兩天才走完了一百多裏的山路,出了山口就轉到了大路之上。想到自己隻是個小小的九層煉氣修士,為防止出現半路劫匪,他將自己所有的儲物袋都放進了洞天石,換上自己原來那些有些破舊的衣物,臉上塗些泥漿塵土,不像個修士,反倒像個逃難的乞丐。現在史安的神識取物已經爐火純青,儲物袋中拿出東西隻是眨眼間的事情,可不知為何,如此強大的神識依舊無法將東西直接在洞天石中存取,這讓他一直不得其解。
事實證明,史安這份小心並不多餘,二百裏的路上確實有攔路搶劫之人,不過見到他都毫不例外地讓他遠遠滾開。
又是兩天的工夫他就來到了雙塔城外。
雙塔城以城中心的兩座九層高塔為標誌。城誌中記載,兩座高塔是為了紀念此地的一位高僧所建。三千四百多年前,此地還是一片小村莊,多數居民是以耕作為生的凡人,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某年不知何故兩位大修士在此地大打出手,進行了一場惡鬥,當時風雲色變、天地崩壞,方圓百裏一片火光劍影。當兩位大修一前一後離開此地之時,隻留下百裏浮屍、哀鴻遍野。
土地及莊稼全部被破壞,原本流經此地的一條小溪已經斷流,所有的靈氣也被耗費一空,已不再適合居住生活。恰此時一位佛修路經此地,以偌大神力恢複了此地生機,並建立了一座名叫“峰映別院”的小寺院長期駐守。不知何故,自他駐紮後此地靈氣日盛,不但吸引了更多的凡人前來定居,也引來了不少低階散修前來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