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生命安全,這些人自不敢怠慢,所以不到兩個時辰人去樓空,連逸之閣的牌子都已經摘下深埋地下。
吳剛走到史安麵前,遞過來幾個儲物袋,說道:“逸之先生,這幾個袋子裏放著這一年多來的收入和各類陣法材料,現在您收好,我帶著女兒也先暫時躲避,複業之時可到城東頭客棧找我和其他夥計。”
史安知道吳剛為人正直,自己有一份,那其他人自然也有他們應得的部分,所以也不矯情,收下儲物袋後就打發他們離開了。
下一步怎麼做?是守在這裏布陣給元道子迎頭一擊?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難啃的骨頭留給元春子去解決?史安有些拿不定主意。
算了,就算布下陣法,元道子吃了一次虧還會吃第二次?所以就算布了陣,也未必能拿住他,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去一趟極海派,歸還了《極海心法》就算又了了一件心事。今日太晚了,不如明早再去吧。想到這裏史安決定先找一家客棧歇息一夜。
夜晚的雙塔城也還熱鬧,此地民風淳樸,治安還是不錯的。
史安慢慢想向著城中心走去。路過峰映別院時,他心中一動,忽想起一個長久以來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為何不趁此機會到淨一法師處去解惑。
淨一法師正在禪房中打坐,見知客僧引來了史安,便起身施禮笑道:“施主,別來無恙乎?”
史安也趕忙還禮道:“托大和尚的福,一切安好。今晚閑來無事,想與大和尚您論論道,您方便嗎?”
“善哉善哉,難得施主有此興致,貧僧求之不得,隻不知施主要與貧僧討論什麼?”
“有個問題一直在困擾我。還記得八年前我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在我猜測出這裏是封印大陣時,您說我不要將此事說與外人聽,並說若不以心魔起誓,我便不能離開寺院。我猜您是當時動了殺心,這是否與佛門倡導的慈悲為懷相悖呢?或者是我對佛門認識有所偏差?”
“施主記性還真好,這件事情還能記在心中。其實,施主對我的意思理解錯了,當時我不讓施主離開寺院並非動了殺心,而是要您在寺院裏靜修,直至您明白我的苦衷後再離開。另外,您所說的這番話這並不涉及佛門的慈悲之心。”
“哦?那佛門所謂慈悲之心的含義到底是什麼,難道不是說佛門不準殺生嗎?”
“施主未免將慈悲之心理解得太狹隘了。您可知‘慈’和‘悲’在佛門中各是何含義?”
史安搖搖頭,他從未接觸過佛法,也自然不懂其教義,便老老實實地說:“願聽大和尚教誨。”
“慈就是愛眾生,並給他們快樂;悲就是憐憫眾生,同感其苦,並要拔其苦。所以慈悲就是讓眾生離苦得樂。”
“既然如此,若您囚禁了我,那我就會因為失去自由而丟掉了快樂增添了痛苦,這一切是您給的,那豈不成了讓我離樂得苦了嗎?”
“施主,您所說苦樂是世人眼中的苦樂,而非佛門所說的苦和樂。世人所感受的和追求的快樂,大多是健康、財富、家庭和美,或者財、色、名、食、睡等五欲的快樂,而失去這些就是痛苦。但佛門認為這些快樂都是暫短的、是無常的,沉溺於這些所謂快樂,就是種下了未來的業果。佛門所講的真正快樂是涅槃,是一切煩惱滅盡、不被係縛,是一種寂靜、清涼、自在的快樂,涅槃得證時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也就是將苦痛的根本切底消除,證為涅槃之樂。”淨一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