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蕭索,有人哭泣,有人愁。
妙生看著月光下的塵生,已然沒了之前的沉迷。
“大師兄,有必要連夜趕路去長安嗎?”
塵生走得很快,步子也極輕,眉眼間滿是愁緒:“小師叔已經到了長安城,我們若再不快些,那些女子就要慘遭毒手了。”
妙生微微蹙眉,思緒微惘:“長安城?你怎麼知道他會去長安城?”
“無相神功的第二步就是要吸食八八六十四個處子的鮮血,他若想要在一個月之內找到六十四個處子,你覺得在哪裏最方便?”
“皇宮?”妙生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是說無妄小師叔去了皇宮?”
“我也隻是猜測,這一路上皇宮一直在征召宮女,我想這應該不是巧合。”塵生麵容嚴峻,似是已經看到了大批大批的宮女死在了皇宮深院。
妙生顯然思慮地更加全麵,她扯著塵生的手問道:“若真是如此,那麼我們又如何能夠進宮呢?”
“先到達長安,再另作打算。”
妙生聽聞點了點頭,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師兄?”
“嗯?”
“那日你曾懷疑那紅衣女子是凶手,你後來可曾遇見過她?”
“沒有。”塵生回答得很幹脆,扯謊得也很瀟灑。
妙生一聽,心中翻江倒海。
大師兄不曾說謊,如今卻因為她屢次說謊,若果真如他所說,那紅麵紗又作何解釋。
隻是她也隻能心中苦笑,不敢直接去質問他。
看著他堅挺正直的背影,腦海裏不禁想起了許多事。
無論是過去,還是曾經,亦或者更久遠的時候。她始終都是他的師妹,他也始終隻把她當師妹。
可是在她的心裏,那並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無論多少次,多少機會。
她都不會放棄,可如今這是最後一次了。
若是失敗了,那麼他們永遠都不會相見了。
想到這,她那雙柳葉細眉微微一挑,黯然的丹鳳眼也變亮了許多。
“大師兄,按照我們的腳程,明天不到應該就能到達長安城了,你看這長安城我們也隻是第一次來,人生地不熟的……”
“停!”塵生及時打斷她的話,頓了一下道,“說重點!”
“額,我聽說長安城裏戲園子唱的戲曲很是好聽,不如我們去……”說到這裏,塵生垂下眼簾,看著探出裙擺的鞋尖,沒有說話。
“我們是來找小師叔的。”塵生正色道。
“可是明天是我的生辰,你不是答應過我要陪我一起過嗎?”
塵生聽到這,腳下的步子也頓了下來,回頭看向妙生撅著小嘴的臉,一臉不可思議道:“小師妹,我記得很清楚,你這生辰還在空空山的時候,師兄弟們就幫你過了,這回怎麼又冒出來一個生辰?”
妙生大囧,拉著塵生的手央求道:“今生的生辰是過了,可是前生的還沒過。”
塵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人轉世投胎都是要喝孟婆湯忘卻一生一世的,難道你過那奈何橋之時,孟婆忘了給你喝?”
妙生啞然,無言以對。
我就是不願喝孟婆湯,不願忘記前塵往事,不願忘記你,所以……
所以她隻好默不作聲,老實地跟在塵生的後麵。
二人的腳程果然很快。
月亮落山,太陽出海,寂靜的山嶺也換上了熱鬧的街市。
如果說落霞鎮的街市閉著眼都很難迷路,那麼長安街就是睜著眼都能迷路。
看著縱橫交錯的街道和絡繹不絕的遊人,妙生不禁感歎:“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熱鬧啊。”
“怎麼?你來過?”塵生問道。
妙生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隻是經常聽別人提起來過,我自小在師門長大,這還是第一次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