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公園這年底遊樂設施擺了很多種類:溜冰場,露天K歌機攤子,打汽球的攤子,遊樂場等等,我們玩了一些遊戲和唱了幾首露天的卡拉OK,我告訴秋燕這裏曾經是我高中生涯裏最常來的地方,我拉著秋燕的手散步其間,林蔭道上仍然能夠尋到我昨日的足跡。我們經過湘運汽車站時有兩次看到李勝瘸著腿在拉客,他一臉的傷疤總是擠出一臉令人恐怖的熱情笑容,我突然害怕見到他!
我跟秋燕坐班車在隊裏的路口下車時,天色已近傍晚,太陽西沉,隊裏人一見到我就熱情地跟我打招呼,秋燕很會來事跟誰一見麵就套上了近乎。
從路口下車回家,要經過一條上坡的水泥路,我跟秋燕手牽著手沿著水泥路走去。愛情的幸福就像走一條水泥路,相愛的人走在上麵開開心心地嬉鬧著。雪還沒有融化,路兩邊和田野裏都有積雪,那些積雪曬了一天的太陽顯得潔白而又晶瑩剔透。路邊小溪裏的水潺潺地流著,小鳥在樹林和天空上飛來飛去,村莊裏的狗被陌路人驚擾發出汪汪的叫聲,遠處有人在喊牌友去打牌。在這一刻我拋棄所有世俗的煩惱,盡情享受著這一刻的世外桃源。
“你在想什麼?”
“我在做一個夢。”
“一個夢?”
“是的,一個夢。”
“一個什麼夢?”
“一個世外桃源的夢。”
“在哪兒?”
“在這條路上。”
我和秋燕沿途走去,一路嬉鬧好不開心,經過夏軍家門口,夏軍的老婆在門口拿穀子喂幾隻肥壯的母雞,我就喊道:“秀英嬸喂雞啊。”
秀英熱情地朝我笑道:“平仔你跟你婆娘從哪裏回來啊?”
我笑道:“從縣城回來。你屋裏夢仔回來沒有啊?”
秀英臉拉下來,說:“我屋裏那家夥沒出息,在外麵打了七八年工,一分錢沒寄回來年年過年都不回來,白養了,他回不回來隨他死活去。”
我笑道:“秀英嬸你這話可別說早了,夢仔是聰明人,他心大小錢他才不願意賺,說不定哪天他一回來就發大財了。”
秀英笑起來,說:“希望有那麼一天就好啊,不然我跟他爸爸都快氣死了。”有一隻鵝過來搶雞食,雞跟鵝打起打架來,秀英急忙罵人似的罵罵咧咧地把鵝趕開然後又對我熱情地說:“平仔,你跟你婆娘進屋裏坐坐,來呷點開水啊。”
我已經牽著秋燕的手走開了,回頭笑道:“不了,我們回去還有事呢,多謝了!”
今年我們顏家過年,顏經理仍然是主角,我們所有人就連大伯一家初一都先到顏經理家拜年,大家一屋子老老少少在顏經理家吃吃喝喝好不熱鬧。不過我大伯母卻很不高興暗地跟我媽媽說,“這年頭不認人,隻認錢。你看蘭花那個死樣子,好像她家誌文在深圳做大老板一樣,我看他們這個麵,要不是我屋裏死鬼拉我來,我才不來。”
我媽媽不好說什麼,隻笑。她們妯娌之間都不和,當年為了分我爺爺奶奶哪點遺產,都打過架,現在表麵上好了,但是相互之間都在競爭,看得不別人比自家搞得好。
顏經理從房裏跟老婆出來,大嗓門地笑道:“來,來,都過來,喊我就發紅包。”
幾個小家夥都圍過去,纏住顏經理熱情地喊他。
“哇,誌文叔叔給的紅包是兩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