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經理聽到自己也要為此受到連帶責任，眉頭就皺得老緊，一旦有業務員飛單被抓住，他就會跟著倒黴，這實在讓他很不開心。但是他在陳剝皮對業務員訓完話後卻積極表示支持陳剝皮，並且要業務員相互監督。
陳剝皮的女兒認為業務員相互監督還不夠，沒有獎金誰會去做得罪人的事情，於是插道：“我們會對舉報飛單的業務員，給予飛單業務員罰款的一倍獎勵。”
這話才是重磅炸彈，中國人自從文革後就形成了賣友求榮的劣根性，告密是現代教育的重點，今天他跟你稱兄道弟，明天一有出賣你獲利的事情就會出賣你。這一招顏經理也覺得夠狠，讓顏經理更加不安，假如我要是賣了他，至少一下就能拿到十幾萬的獎金。果然在外麵沒有什麼背景的普通飛單業務員都把訂單拉回永成做了，或者有的幹脆辭職走人，這其中就有徐家駒。不然一旦被陳剝皮抓住他飛單的把柄，他會被罰得傾家蕩產不可。
顏經理坐在大班椅裏，仿佛屁股生瘡一樣很難受地罵道：“陳剝皮跟他女兒這樣亂搞，遲早會把永成搞死。永成提成這麼低，陳剝皮還經常搶業務員的大客戶，業務員不飛點單就靠他們給的那點提成哪來的錢賺，你看那幾個業績好的業務員都辭職了，他們有客戶還怕沒飯吃。”
我忙問：“我們的飛單怎麼辦？萬一有人舉報我還不怕，大不了我先舉報你，將功補過，拿獎金走人。”
顏經理知道我在逗他，我舉報他也脫不了幹係，照樣會被陳剝皮罰款，因為我是顏經理飛單的同謀，沒想到我不知不覺就跟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綁在一起了，這實在讓我覺得別扭，要不然我還真想舉報他，讓他嚐一嚐倒黴的滋味。
“你舉報我，你死得更快。”顏經理緊鎖起眉頭又說：“我們在客服部登記在冊的客戶暫時不要拿到萬威做了，就做那些沒有在客服登記過的客戶。他媽的，陳剝皮這一搞，我損失慘重了。”
陳剝皮這樣整頓業務部，我也跟著損失了一些收入，一個月少賺兩三千外塊。我覺得憋氣，永成這樣接二連三整頓業務部，搞得人心慌慌的，昔日有些要好的同事突然離去，這讓我感覺心裏空落落的，連開發客戶都覺得沒有勁頭似的。
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從皮圈椅裏站起來對顏經理說：“不跟你聊了，越聊越煩躁。”走出顏經理的辦公室，我到車間去察看我那些訂單的生產情況，有一批宏達的貨明天就要出，那邊已經在催，我得去生產車間找負責人催一下。我現在是金牌業務員，我平時為人處事又低調，人緣還很不錯，大家對我還是很關照的，隻要是我的訂單，他們都會認真對待。
生產主管跟我稱兄道弟地說：“顏兄放心，誤不了你的事。”
我笑道：“這批貨送完我請你去海城洗腳。”
“那我就等著了。”生產主管笑眯眯地說。
我笑道：“地王和動感地帶隨你挑。”
“主管磨房部有人搶貨打架了，你快去看一下。”有一個像煤礦挖煤出來一樣髒兮兮的磨工跑過來喊道。
生產主管罵一句：“操他老母的，總是搶貨打架，都別幹了。你們主管呢？”
那個磨工說：“在那裏調節，但是我們主管叫我來喊你過去。”